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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狐狸怎么从老虎身边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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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頓數秒,喝了口水,接著往下說:「但不知為何,他並沒有直接與李凌寒或者席上任何人說起這件事,反而是拐彎抹角地引人來查此事。」

「唔,」松晏捏捏耳垂,「他是沖你來的。」

單舟橫一挑眉:「我?」

「你名聲在外,人人都知道你是婆娑門的弟子,二十香單家的公子。他想查當年的事,但這事涉及神鬼,找凡人顯然不合適,你雖然也是凡人,但好歹學過法術,他便將這賭注壓在你身上。」

松晏撓了撓小白的額頭,笑了一笑:「若是賭贏了,你找到玉佛,也查清楚當年的事,他坐享其果;若是賭輸了,你折在查清此事的途中,他頂多失望幾天。總之,不論輸贏如何,他都不會有什麼損失。」

單舟橫哂笑:「那這人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松晏唏噓,半闔起眼。

難怪步重總說人心險惡,這一路走來,本以為歲月靜好,直至今日才恍然驚覺原已在不知不覺中被推入了棋盤。

沈萬霄倚在門框上,高大的身影擋住門外的烈陽。

松晏站在他的影子裡,想事時小指不自覺地勾上他的腰帶。

單舟橫擱下杯子轉頭瞧見了,笑著微微挑起眉:「哥,你怎麼看?」

第46章風晚

松晏目瞪口呆:「你、你叫他什麼?」

單舟橫杵著腦袋,笑眯眯道:「叫哥啊,不行麼?」

聞言,沈萬霄抬起眼皮,涼涼地掃單舟橫一眼。

松晏難以置信地望向沈萬霄。據他所知,龍生九子,而沈萬霄是天帝嫡長子,有八個弟弟。但他受天罰入世,其餘幾位兄弟位列神位,並不能私自下界。

單舟橫翹著腿,沒個正形,嬉皮笑臉地說:「其實我叫耘崢,家中排行老五。你若是願意,叫我小五也成。」

松晏仍舊不敢置信,求解的目光投射到沈萬霄身上。

「哎,你別看他呀,」耘崢急道,「他真是我哥。」

松晏茫然眨眼,勾著沈萬霄腰帶的手翹起食指往他腰上戳了戳:「他說的,可都是真的?」

沈萬霄微微側下身子,面向松晏,緩聲道:「耘崢自幼貪玩,天帝嫌他在宮裡吵鬧,便允他下凡。」

這些話將松晏最後一絲懷疑抹殺,他眨眨眼,嘀咕道:「我說呢,你怎麼又怪又矛盾,一會兒看不出障眼法,一會兒又對神仙的事了如指掌,敢情先前全是裝的。。。。。。」

倏然,他想起來什麼似的,猛然抬起頭問道:「那這事應綏知道麼?」

「不知道啊,」耘崢無所謂地聳肩,「他只要知道我是單舟橫便行了。」

「你。。。。。。」松晏欲言又止,並不能理解他的行為。

他先前一直以為單舟橫對應綏有意,所以才一直遷就相護。但如今看單舟橫這漫不經心的模樣,他有些拿不準主意了。

可說到底這些事他自己都有幾分懵懂,更遑論去替別人看個清楚。

於是他搖了搖頭,將雜亂的思緒理了又理,正色道:「那人讓我們到無妄界來,斷不會是平白無故,興許此處會有什麼秘密……我們找找吧。」

沈萬霄伸手攔他:「此事兇險,我與耘崢去一趟便是。」

言下之意,便是要松晏留在這一方院子裡養傷。

松晏哪兒肯,他心頭繫著的謎團太多,而這些事兒又牽扯到百里輕舟和李凌寒,豈是說不管就能不管的。他想了想,厚著臉皮一把抱住沈萬霄:「我傷都好了,你就帶我去唄!反正你別想拋下我,除非……」

那雙環在沈萬霄腰身上的手緊了緊,手的主人蠻橫不講理:「除非你砍了我的手,打斷我的腿,讓我哪兒也去不了。」

沈萬霄繃緊身子,松晏這一抱讓他措手不及。

分明應該冷著臉推開的,偏偏松晏的身體太暖,也太柔軟,叫他捨不得動手。

耘崢哈哈一笑,隨後在沈萬霄撇來的眼刀子中收起笑意,清清嗓子道:「松晏都跟你撒嬌了,哥,你就讓他一起去唄,畢竟他一個人待在這兒萬一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咱們一時半會兒也趕不回來。跟著我們,那至少人在眼皮子底下,出不了什麼大事。」

沈萬霄不置可否,松晏卻知道他默許了,頓時眉開眼笑。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沈萬霄低頭,瞧見松晏眼底明晃晃的笑意,坦蕩赤誠。

-

皇宮戒備森嚴,對常人而言要溜進宮中並非易事,但對於三人而言卻是易如反掌。

沈萬霄與耘崢腳下生風,飛檐走壁,不過須臾便已跨過重重宮宇,行至皇后應空青的寢殿前。

松晏從沈萬霄袖子裡探頭,難聞的腥氣頓時盪開袖裡的桃花香氣,熏得他捏住鼻子直皺眉:「這是什麼味道?好臭。」

「你還真不愧是狐狸,鼻子挺靈啊,」耘崢誇他,「這是母鬼身上的怨氣,聞起來和死魚的味道差不多。」

松晏躺回袖中,乍然想起之前在將軍府中那兩具死屍身上也聞到過這股味道,便一個鯉魚打挺坐直身子,問:「母鬼死後身上的怨氣會消散麼?」

「不會。」沈萬霄一邊說,一邊往袖子裡丟了顆圓滾滾亮晶晶的藍色珠子。

松晏急忙手腳並用地抱住。

「哥,我說你可別太偏心了啊,」耘崢見了,眯眯眼皮笑肉不笑地說,「這淨塵珠我跟你要了上百年你都不給,松晏這都還沒開口呢,你就這麼爽快地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