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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斌這種人她見的多了,說白了就是最精緻的利己主義者。如果張斌能活著下跳樓機,憑藉楊雪梅那張漂亮的臉蛋,想從張斌嘴裡套一兩條規則並不是什麼難事,只可惜她脖子上偏偏長了個草包腦袋,非要這個時候跟來冒險。
楊雪梅走出檢票口,抬起頭看見陳莉,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撩起耳邊的碎發,附在旁邊的男生耳邊小聲說了一句什麼。
那個身材高大的男生於是也偏頭看了一眼陳莉,嘴唇邊浮現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楊雪梅和幾個男生通過檢票口後,檢票的npc就面無表情地把「停止檢票」的標牌豎了起來。
隨即防護欄的側面被放開了一個口子,幾個身穿紅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員魚貫而入,他們臉上掛著嘻嘻哈哈的笑容,但是表情機械而古怪,就像飯店門口的迎賓小人塑像。
隨著他們走過來,所有人都聞到了一股很濃郁的腥臭味。
楊雪梅坐得離他們很近,那股血腥的味道一直往鼻子裡鑽,她忍不住用手捂住嘴巴乾嘔起來。
其他人的臉色也不好看,尤其是那些一項遊樂設施都沒有玩過的玩家,此刻都繃緊了下巴,生怕自己下一秒就吐出來。
「這些npc怎麼會這麼臭啊?」這是縈繞在他們每個人心頭上的疑惑。
一排工作人員嘻嘻哈哈地走到遊客的身邊,他們伸出手將安全壓杆壓下來,又仔細檢查了一遍壓杆是否會彈起,就像真正遊樂園裡的工作人員一樣。
幹完這些之後,他們的動作突然停頓了一下,隨即毫無徵兆地從胸前的口袋裡掏出一把摺疊刀。
那幾個第一次上項目的玩家瞪大了眼睛,連腳趾都緊張地縮緊,但他們被安全壓杆固定,除了手臂和腿,其他地方根本動彈不得。
欣賞了一會玩家僵硬的表情,這些拿著刀的工作人員歪著腦袋,笑嘻嘻地把摺疊刀丟給玩家。
那幾個人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終於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又哭又笑的表情。
張斌在心裡罵了一聲,沒想到這兩個體育生看著人高馬大,結果竟然是兩個慫蛋!
早知道這樣,他剛才就該選那個西瓜太郎!
等到所有玩家都有了摺疊小刀,這些工作人員轉了轉脖子,臉上的笑容突然在同一時間消失。
這突然其來的變故又幾乎要把這些雛鳥玩家心臟病嚇出來,楊雪梅更是當場眼眶通紅地咬住下唇,低低抽泣了幾聲。
如果她能事先知道這個項目這麼危險,剛才就不應該一時腦熱跟著張斌上來……
紅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員抬起手臂,他們手拉著手,就像是芭蕾舞曲結束後所有舞者牽著手向觀眾致謝一樣,那些面無表情的臉湊到了玩家面前,聲音像是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鬼:「祝您遊玩愉快,請牢記第一條規則,遊玩過程中絕對不允許睡覺哦~」
易北仰視著面前的npc,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在他的眼裡,這些npc乍一看好像沒有什麼問題,但只要細緻的觀察,就會發現這些「人」的骨相和皮相幾乎完全不符合。
就像是在一張人皮下藏著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人。
沒有給他多想的時間,那些npc扔下冷冰冰的一句話便抬起身體,拉著拉手,按照來時的路線又走了下去。
等到這群人完全離開跳樓機的場地,跳樓機上方便傳來設備即將發動的倒計時提示音。
宋諭轉動手裡的摺疊小刀,笑了笑:「這是讓我們想睡覺就給自己來一刀?」
張斌思索了片刻:「規則里要求玩家聽從紅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員安排,既然他們主動送刀給我們,就說明即使我們受傷也不會違反規則。」
陳莉總覺得這件事裡外都透著古怪,於是她偏過頭去看易北,然而讓她沒想到是,易北隨手就把摺疊刀丟了。
「北哥?」陳莉有些著急,壓低聲音說道:「你怎麼把刀丟了?規則里可說讓咱們聽從紅色工作服的npc安排。」
易北高深莫測地看了她一眼:「猴子送的東西,拿著晦氣。」
「猴子?」陳莉愣了一下,下意識湧起一身雞皮疙瘩,但因為有規則三在,她不敢像易北一樣隨便把摺疊刀丟了。
小心翼翼地朝左邊張斌他們的方向看了一眼,她又轉過頭,低聲說:「你是說剛才那些npc都是猴子扮的?」
易北說:「即使不是猴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陳莉深呼吸了一口,想了想,又轉頭去看左邊的宋諭。
宋諭依舊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樂哉樂哉地拿刀鋒在手上比劃。
不過陳莉注意到他的刀是側著壓的,即使不小心劃到手也不會留下傷口。
跳樓機上的提示音在這時開始變得氣促,伴隨著一聲嗡的巨響,巨大的氣流從眾人的腳下噴出,緊接著跳樓機兩側的彩燈閃爍,一排座位開始緩慢離地,朝天空加升去。
*
跳樓機上行的度非常快,巨大的氣流呼嘯聲中,想要聽見旁邊人說話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哪怕兩個人挨在一起,聲音稍小一些就完全聽不清楚。
在這種度下,眾人很快就來到了跳樓機的最高點。這裡比雲層高出了五十米左右,按照規則提示,他們將會在接下來的兩分鐘內重回到地面。
興許是上行的過程太過順利,幾個人的神情明顯都放鬆了不少。為了能順利挺過接下來的兩分鐘,他們早早就把摺疊刀打開握在手裡,準備一會困意上涌時就給自己來一刀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