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1页)
卫向南皮笑肉不笑,对着管事展示了一下手中的铜锤,呲着大牙道:“你猜猜我这铜锤落到你脑瓜上,你的脑浆能溅多远?”
管事的瑟缩了一下,显然看到了铜锤钉下干涸的血迹。他张张嘴,声音弱了些:“家主清修,一次最多见二人。”
说话时他求助地瞟了一下温的方向。
温接收到了管事的目光,他和秦阙上前一步,缓声道:“师兄,劳烦你稍稍等候我们二人。”
卫向南应了一声,威胁地对着管事挥了挥铜锤:“你他娘的最好给老子仔细着些,若是被老子知道你怠慢了贵客,老子把你肠子扯出来挂你脖子上。”
卫统领的话还是给管事的造成了精神攻击,带领秦阙二人前行的路上,可怜的管事缩着脖子,像是一只安静的老鹌鹑。秦阙和温倒是很轻松,二人一边走一边欣赏着范府的景色,看到美景时甚至还会停下来欣赏一阵。
范府雅致,不比江南的私家园林差到哪里去。温一边看一边眼馋:“等将来忙完了,我也想要个这样的宅子。最好能有个小池塘,里面养几尾鱼。”
秦阙乐了:“你说的不就是长安的端王府吗?”
闲谈间,前方传来了一阵奇怪的敲击声,随之一同传来了还有清越的吟唱声。那声音忽高忽低,传入耳中有种空灵的感觉,温竖着耳朵细听,现那声音吟唱的是诗经的一个篇章《蓼莪》。
“管家,这是谁在吟唱?”
温话音刚落,就见管家面色变了又变,脚步也加快了起来。
温和秦阙二人对视一眼,压下了心中疑问,跟着管家继续向前。没多久管家就停在了一座小院前,院中传来的吟唱声更加清晰:“无父何怙?无母何恃?出则衔恤,入则……”
循声看去,就见一青年正跪在院中的地上背对着院门的方向,他怀抱着一个怪模怪样的瓮,唱一句敲一下。终于青年对面小楼中的人受不了了,伴随着一声怒喝声:“够了”
一只草鞋从楼中飞出,直奔青年脑门而去。青年身体一偏,草鞋从他身边飞过,落到了身后的地上。
青年连忙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嗷嗷哭着:“太爷爷求求您疼一疼您这无父无母的可怜重孙吧。求求您,给我十两银子吧,没有银子,重孙儿进不去望月楼,看不到心爱的姑娘。太爷爷~~您忍心看着重孙儿我心碎而死吗?”
那哭声哭得比方才唱得还要百转千回,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许是被那青年哭得头疼,楼中终于丢出了两块碎银子:“老夫作了什么孽,竟然有你这种不肖子孙。滚!别让老夫再看到你!”
那青年飞身而起扑向落在了地上的两块碎银,“谢太爷爷赏!太爷爷福如东海,太爷爷厚德载物~”
这时就见楼中冲出了一个满头银手握戒尺的老者:“还不快滚!”
青年连滚带爬地跑了,冲出院门时还重重撞了一下温,撞得温身体踉跄,险些摔了。“小心!”
秦阙眼疾手快搂住了温的腰,等二人站稳身形看向始作俑者时,就见那青年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哎呀对不住啦!”
温和秦阙对视一眼,按下不悦,看向了院内。那老者显然被青年气得不轻,他握着戒尺骂骂咧咧,“孽障!”
穿好鞋子后,老者一抬头,才现院门口站着的二人。暴躁的老者身形猛的一震,他抬起手背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外面站着的是谁?”
四目相对的瞬间,温不知为何鼻子一酸,他掀起袍子,跪在了院门外对着老者认真磕了三个头:“徒孙温,拜见师祖。”
秦阙恭敬弯腰行礼:“秦阙见过范先生。”
范栗顿时慌了,他抖着手去整理自己的衣衫和冠,现戒尺碍事,又重重将戒尺丢在一边。确认自己仪态没问题后,他快步上前,颤抖着扶起了温,声音哽咽着:“温?是怀实的弟子温吗?”
怀实,是章淮的字。温重重点了点头:“是的,我的恩师是章淮。师祖,我是您的徒孙温琼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