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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太怪了,她不免又確認了一遍:「明日出嫁?」
丫鬟點頭,不覺有疑:「您怕是貴人多忘事了。外面的人最近都在忙著籌備府內婚事。」
鈴蘭更覺詫異,繼續問:「這幾日無人與我量體裁衣,裁縫怎知我是何尺寸?」
丫鬟湊在耳邊,細聲說道:「聽聞郎君去過您舊主顧那裡,在他房間裡找到一套石榴裙,與您身形近似。婚服的尺寸便是參考那套裙子。」
聽到「舊主顧」三字,鈴蘭眉心跳了跳,復問:「你是說元邈?」
「正是此人,前段時間彈劾高家的元御史。」丫鬟回答。
鈴蘭記得有兩套成襲之衣,但布料偏向清淡色彩,不曾添置過紅衫,元邈房中的長裙會不會是她人留下的?
她關在大牢里,他卻遲遲未去見她,或許因為他身邊有其他紅粉相伴?
越想腦海中閃出的問題越多,可惜元邈不在現場,她沒辦法將問題當面與他對質。
她不禁做起最壞打算,若前面的問題答案都是「是」的話,她嫁給他自然是不行。她對感情潔癖,無論精神還是身體。
但她不能就這麼吃啞巴虧,輕輕將此事揭過。
要她揭過此事也行,這得加錢。
丫鬟見鈴蘭一會兒蹙眉,一會兒露出詭笑,便安慰她:「高郎君表示不在意您的過去。咱大唐二嫁的女子多的是,這點不算什麼。」
鈴蘭擺了擺手,仍堅持實事求是:「那衣裳的主人不是我。」
丫鬟性子較真,說道:「元御史家中只您一位婢女,現在身邊也無任何女子,他裁衣只能是送給您。」
「這樣啊。」鈴蘭應道。
看來那男人不光沒背叛她,還挺守男德。
想到這裡,鈴蘭不覺眯起眼睛,內心生出一種愉悅,摸了摸藏著藥物的耳墜。
適時煮著青梅酒的小壺冒出絲縷煙,雜著淡淡的寒香。
丫鬟瞧見壺內的沸騰冒泡了,趕緊拿著濕毛巾取下酒壺,拿了一隻杯盞放在鈴蘭面前,為她盛滿梅酒。
鈴蘭伸手又拿來一隻杯盞,放在自己對面,笑著暗示丫鬟坐下。
「既然今日是婚前夜,你該坐下來與我同飲一杯,等我明日過後,我嫁做人婦了,便不能隨時暢飲佳釀了。」
*
次日天色半明時,鈴蘭推了推睡得死沉沉的丫鬟,見她還未醒酒,心裡踏實下來。
她轉頭瞧一眼窗戶,夜色浸透的窗紙上,仍映著外面守衛的影子。
她逃離這裡的成功率基本為零,若遵循郭貴妃的計劃,服下假死藥,等高永將她抬出高家後,她便能溜之大吉。
但有一個問題,假死藥服下後,她便短暫失去行為能力,如同任人宰割的羔羊,若有人在期間殺她滅口,她無任何招架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