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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邈仔細核對帳冊,發現一個問題:劍南東川節度使擅自查沒土地等物,而節度使並未上報到朝廷。高家的帳冊與朝廷的帳冊,兩者的數字對不上。
真應了鈴蘭說的,偷稅漏稅只是罪行的掩飾。
此人簡直是最大惡極。
元邈自幼便充滿正義感,慣常認為讀書人做官便要為百姓伸張正義,但他沒有急著去寫奏摺。
現在節度使的權力極大,若不能將案件做實,還有翻案的餘地,那麼劍南東川的勢力定會翻案,並將對他進行報復。
記得貞元十九年時,韓愈任監察御史,到關中地區巡訪。
那時關中地區大旱,韓愈發現京兆尹李實瞞報災情,甚至向德宗皇帝奏報謊稱穀倉豐隆。
於是,耿直的韓御史洋洋灑灑寫下一則《御史台上論天旱人飢狀》,控訴李實的罪行。
韓愈的行文水平,當屬大唐頂尖。
這一點鈴蘭也曾向他誇張稱讚,說哪怕一千年以後,中原人也會把韓退之的文章排在古今文章之。
韓愈這份奏摺寫得字字珠璣,滿朝文武看罷無不為此事憤慨。
然而,李實罪行沒能夠坐實,韓愈遭遇李實誣告,隨後被貶為貧瘠之地陽山縣令。
想到這裡,元邈將手中的筆桿擱下,決定再到劍南東川轉轉,或許還能翻出更多的證據。
手頭關於劍南東川的事暫且決定好了,眼下另一樁煩心事浮上腦海。
鈴蘭因涉嫌殺害節度使高鶩而被關在牢房裡。
兩日前,在事發現場時,元邈想直接帶鈴蘭回去,打算說自己作為鈴蘭的主人,回家後會親自審問她。
哪知鈴蘭遭遇夢魘,醒來後在眾目睽睽之下親吻他,吻得他猝不及防。
他若繼續以這個藉口帶鈴蘭回家,在場的眾人也不會答應,他們基本不可能相信他能秉公無□□理此事。
這種場景下,他若是堅持,別說帶鈴蘭回家,連他都難以脫身。於是,他主動要求報官,親自護送鈴蘭入了大牢。
押送她去官府,不代表他不打算救鈴蘭。
他心底里早將鈴蘭看做他未過門的妻子,怎會容許妻子在監牢里受苦,且鈴蘭從小到大沒吃過一點苦。
當日下午,元邈去了趟縣衙,同時抱著縣裡關於此案的卷宗過去。
縣令也為此事所震撼,誰能想到縣裡多少年來風調雨順,昨日竟發生如此惡劣的案子,死者還是東川的節度使。
東川節度使在東川的地位,相當於是土皇帝,這起案件的影響可想而知。
元邈向縣令表示:「此案非我家婢女鈴蘭所為。鈴蘭與節度使高鶩無仇無怨,沒有殺人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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