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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蘭覺得整樁事件,里里外外都透著詭異。
況且海瀾在打暈她之前,曾留下兩句「不是墨琴」,「若不這麼做,你我都得死」。
也就是說,指示海瀾行兇並陷害於她之人並非墨琴,但另有其人,她仔細想想,總該不會是涿郡總部的人。
又或者總部洞悉她是柔蘭的事,派出的殺手陷害她。
轉念一想,組織若要利益最大化,一定會保她一條小命,以便威脅裴現為他們賣命。
殺她的話,只會讓原本中立派的裴現,倒向朝廷一邊。
鈴蘭拿著一根稻草,百無聊賴地劃弄牆壁。
眼下她猶如困獸,在這一畝三分地里,根本無法對這些撲朔迷離的謎團展開調查。
她先應當想盡辦法洗刷冤屈,從牢房裡走出去。
但洗刷冤情這事,她憑身陷囹圄的自己做不到,只能委託監察御史元邈。
自從兩人在高家一別後,元邈不曾再與她見過面,想是為了與她避嫌。
鈴蘭捂著胸口,平復她心頭的怒氣,想起一句古話: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更何況他們只是前世做過夫妻,今生更是一任東西南北吹。
現下或許他對她仍存著想念,再等六年後,他那位命中注定的妻子出現後,他這心裡就沒有她這位嫌犯的位置了。
鈴蘭嘆了一口氣。
鐵窗透入春日最後幾縷陽光,鈴蘭抬手擋住落在臉龐的光輝,心裡盤算若不藉助元邈,她該如何離開牢房。
她托著腮幫,苦思冥想半晌,終於想起一個救星。
那便是郭貴妃。
等郭貴妃把唐憲宗殺了,唐穆宗登基後大赦天下,屆時她便能順利離開監牢。
史書上記載,那是元和十五年,現在是元和五年。
鈴蘭掰了掰手指,她還要承受十年鐵窗淚。
她閉上眼睛,仰頭四十五度角望向明媚春光,憂傷地又是一聲嘆氣,耳邊傳來「宕宕」腳步聲。
看守重犯的獄卒穿進長廊,走到關押她的重犯牢房前,敲擊兩下牢籠的鐵柱。
「裴鈴蘭,有人召你出去一趟。」
*
元邈本就忙於案牘,每日翻查劍南東川的帳冊,查尋帳目中紕漏,隨後發現高鶩不少問題。
諸如高鶩誣陷良民參與叛亂。手無縛雞之力的良民哪可能參與叛亂,反倒白卿這等真與劉辟有關的,卻能最終全身而退。
但他值此機會收走了這些「叛民」的店鋪、土地以及家僕。
聖上並非默許這等事存在,元邈之前寄信去長安,聖上親自回信,督促他嚴查劍南東川的稅務,同時附給他劍南東川這些年報稅的帳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