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共享日记(第3页)
的影响,当年霍江并未参加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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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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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ooo年12月16日……星期六……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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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文自习课后,莫凌波递来厚厚一叠信纸,看来大家都有在语文课上“练笔”
(写东西)的习惯。这是他写给我的信,很简单质朴的信纸,没有图案和香味,却值得好好珍藏。他不是我的什么干亲,也不是我名义上的“知心好友”
,却对我说出了走心而恳切的话,这种自然而然的真诚更为难得。不知是冷、紧张、还是感动,整个看信的过程,我都全是肌肉紧绷,上下牙打颤,脸上保持着怪异的表情。这种状态持续了很久。
他写道:“那天,我看完了你的日记,虽然是在你同意的情况下看的,但我总觉得有偷看的感觉,因此我想写点什么给你,让我们把它看作一个‘平等交易’。尽管它并不平等。”
我们竟以这种方式成为了相距最近的“笔友”
,甚是有趣。他开玩笑地说不喜欢对于他脸红娇羞部分的描写,显得他过于像个女孩子,不够阳刚。我要再次定义他的形象,重新描写一番吗?呃……算了吧。目前脑子里还没有其他更贴切的此。
他说日记里提到最多、对我影响最大的是陶然。对于陶然,他也写了很多。他觉得“他是个表面看上去成熟、内心却充满幻想的‘孩子’,从他和史辉的交往能看出他是个待朋友实在的好人。”
看到这里,我有些冒汗!这么明显吗?日记里不是也记了很多东霞和艺婷吗?对他的记录应该也不比陶然少吧……
信里还有很多对我的夸赞,虽然他说那些都是他真实的感受,不是刻意的“吹捧”
,我读来却觉得是极高的评价。面对别人的褒奖,谁能不高兴,内心不“飘”
呢?我是个凡人,心里的那朵小云彩早已飘飘然,努力克制,装出沉稳、不为所动的样子。这种拉扯让我表情扭曲怪异,但心里却是满满地踏实,觉得还是有人懂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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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开夹在日记本里那叠珍藏许久的信纸,厚厚的、已微微泛黄,抱着“考古”
的心情,启封。
“我没有份量,因此,我说的话也没有份量。但郁积在我心中的话又不得不说,就像人受到某种刺激不得不有所反应一样自然、情不自禁。”
“你大方随和、做事认真、待人诚恳、心地善良。(这可不是我捧你,而是你给我的感觉就是如此)特别是看完你日记后,你那种对自己思想的严格性几乎达到了残酷的地步——经常写日记自省。时刻控制自己的处世态度和方法,尽量避免与同学产生摩擦。就这样你把自己的心绷得很紧,仿佛一根拉到极限的老化皮筋,失去了原有的伸缩性,稍有风雨,便会产生‘弦断琴止’的后果。你像一位‘未得道的高僧’——在和尚堆里,你已经有资格称为‘高僧’了,你还认为自己应继续悟道,努力把自己的心灵和思想推向另一境界,以成为自己认可的‘高僧’。也许,这样会给你带来收获,也许会给你带来不好的影响。所以想送你一句名人名言:‘英雄不是没有卑下的情操,只不过是没有被卑下的情操所征服罢了。’”
……
“给你讲个故事:我生活在农村,小时候各家都会把晒干的棉花拿去卖,有意思的是各家棉花袋里的棉花并不相同,有的是装的晒干的好棉花,有的棉袋口上装的是好棉花,里面装的是湿的烂棉花,还有人甚至混一些砖渣在里面增加重量。真实的‘败絮其中’。其实每个人都有像他们一样的毛病,只不过各自隐藏在其中的‘败絮’不同罢了。有的败絮无关紧要,有的败絮让人忍无可忍。所以,对人和事的看法别轻易下结论,多看看,时间会给出答案。”
……
“看完后,我有个小小的请求——让它与你的日记一样,受到某种‘魔法’的‘封印’一起沉睡下去,到它该觉醒的时候再觉醒吧。觉醒时期=n,n∈(,+∞)”
看到用区间表示“觉醒时期”
的取值范围,我笑了,这是实实在在的理科生文笔。笑过后我仍心怀感激,感激他柔和的劝慰和提点,让我在钻牛角尖的思想道路上悬崖勒马,感激他的称赞,让我从公允而非严苛的角度看待自己,放过了自己。莫凌波看过日记便能懂得“封印”
和“不可说”
,而有些人却不懂……
对待朋友,我并非如莫凌波所言那么诚恳,至少不像东霞和艺婷对朋友那般开诚布公,只因我对自己也不够坦诚。或许隐瞒是自我保护的铠甲,或许秘而不才是对真相的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