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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靠宠妻续命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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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第3页)

第69章

澄辉殿耽搁了许久,待迤逦回到寝宫,已过了午膳的钟点,御膳房每日例菜向来皆是定制,没什么新花样,雍盛吃得厌了,胃口也不佳,索性赏赐给下人,随意饮了些海米粥,就大被蒙头囫囵睡下。

虽是午间小憩,却也做了不少光怪陆离的梦。

初时梦见刚穿来这个书中世界时,因坐卧失仪被太后罚抄经,羸弱不堪的身躯,大到空旷的静室,每日只有雍昼那小子风雨无阻雷打不动,按时到跟前报道。或是显摆新得的小玩意儿,或是炫耀他阿娘为他亲手做的点心羹汤,嘴脸十分可恶。

后来呢,后来不知谁告了状,被太后知晓了。为示公正,这家伙也被罚来一处抄经。就是抄经也不省心,嘴碎人聒噪,说话专捡刻薄难听的说,把本就郁闷的雍盛忍得额角冒青筋,愣是大神力,七日抄完了半个月的经。

正待松口气,倏而眼前笔墨轮转,场景飞变幻,最终依稀堆砌出慈宁宫侧殿的景象。

案上的狻猊炉徐徐喷吐着细烟。

雍盛忆起这是那日登基大典,他被各种摆布着,陀螺似地转了一上午,好容易抓住小段空隙,被批准于慈宁宫小憩。因睡前多饮了两碗热茶,中途被尿憋醒,起身寻找夜壶时,偶然于屏风后偷听得太后与王太妃密语,言这皇位迟早是雍昼的,叫太妃放宽了心,静候佳音云云。

雍盛那时就明白,这静候的佳音,便是他有朝一日的死讯。

他也一眼看透,精明如太后,所言不过权宜之计,制衡之术罢了,做不得真。

但王太妃信了,满心欢喜地盼着新皇驾崩。

有了盼头,所以头两年,她也不怎么针对小皇帝,甚至有点可怜这个没人疼又注定活不长的孩子,偶尔为雍昼纳新鞋时,也顺带着给他纳一双。她惯爱在人前装得温驯娴雅,爱做些博声名的表面文章,当她三分真七分假地对雍盛好时,总能得到阖宫人的夸奖。

雍盛心知肚明地受着,每当她用那种怜悯又唏嘘的眼神看自己时,他也三分真七分假地回以感激。

深宫诡谲,利益交错,形势瞬息万状。

如今回想,那两年,反成了他难能可贵的安宁时光。

人死如灯灭,今世恩怨皆成空。

卧榻之侧祸根已除,雍盛本该感到快意,但不知为何,反觉周身寒意砭骨,如坠冰窟。

这是个吃人的世界。

选择从来只有两个,要么被吃,要么吃人。

究竟该何去何从?

他于梦中冷醒,翻身裹紧被衾。

朦胧中察觉到一股灼人视线于自己脸上逡巡反复,心中一惊,懒懒睁眼,便见谢折衣正坐在榻边春凳上,怔怔盯着自己。

他先是一愣,随即笑开,将手亲昵地伸过去:“什么时辰过来的,干坐在跟前儿,也不吱声。”

谢折衣握住他指尖,顺着力道移坐到床沿:“可是吵醒了你?”

雍盛摇头,没等谢折衣坐稳,就一头扎进她怀里,毫不客气地枕在其腿上,面朝里环抱住腰身,埋着脸撒娇:“是啊,黄金易求,好眠难得,你搅了朕的清梦,要怎么赔?”

他这一连串缠绕功夫熟练顺畅得仿似演练了无数遍,谢折衣虚架着两条胳膊,小腹肌肉紧绷着,好半晌才缓过来,无奈道:“圣上坐拥天下,什么东西没有,莫说臣妾赔不起,就是赔得起,总不过一些凡物俗器,也入不了您的贵眼。”

“你这场面话说得就心不诚,岂不知朕是个连打赌都要写欠条的富屋贫人?”

因藏住了口鼻,雍盛的嗓音听起来闷闷的,“也无须你当真赔什么,只是之前邀你放风筝未能成行,朕心里总不痛快,始终惦记着呢。”

听声气,很是委屈。

谢折衣没想到他还记着此事,心下早已一口答应,但见他惯爱撒泼耍无赖,决定治他一治,故意板起脸,不松口:“圣上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般爱耍小孩子脾气?”

“嗯?”

果然,雍盛受不了刺激,闻言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拧眉抿嘴,表情很是受伤,“什么意思,你,嫌朕幼稚?嫌朕贪玩?”

“臣妾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