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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太爺咋說?」
「各打一頓板子,遊街示眾,再蹲四十天大獄。」
「也太重了。」綠腰憂心忡忡地說。
「這都算好了,本來按照族規,他兩個可是要浸豬籠的。」
「那倒也是……」綠腰若有所思,嘴角勉力勾出半截笑意,「對了,家裡羊還沒喂,我就先回去了,九叔婆,你們後頭慢慢走。」
「好,我看你這是才從山上下來吧,是不是又去看嚴青去了?」張氏拋來一個同情的眼神,勸慰她說:「你也不要太傷心了,人死了就死了,日子總還要往下過。」
「嗯。」綠腰笑著點頭。
等她回到家,身上已然出了一身冷汗。
夜幕降臨,暮色四合。
綠腰朝大門外面望了又望,還不見嚴霽樓回來,她心裡不禁犯起嘀咕,隱約覺得有大事要發生。
差不多等到半夜三更,終於聽見外面敲門。
一連拍了三下。
她躲在門後,身後藏一把剪刀。
外面的人終於等不及,湊近門縫,嗓音低沉地叫了一聲:「腰腰。」
第5章
門一直在響。
明紙窗子上,成親時候用過的紅窗花,在風吹日曬下,早干透了,所以這會兒,顫顫巍巍,抖得特別厲害,好像下一刻,就要被風給吹走了。
「腰腰。」
外面的人一直在叫,恐怕驚動旁人,沈綠腰趕快抽開門閂。
「嘎吱」一聲,門被推開了,冷風呼嘯入室,門口立著個又高又大的黑影。
沈綠腰還沒來得及說話。
就被人一把抱住了,拖到炕沿上。
沈綠腰被撞得一聲悶哼。
「疼死了。」
男人丟開她,把她頭摟在懷裡,摸了一把,「這麼黑,為什麼不點燈?」
聲音帶著笑意。
說著脫了鞋坐到炕上,從懷裡掏出火摺子,彎腰將窗台上的油燈點燃了。
那細弱的燈芯搖搖晃晃站起來,照亮男人的臉。
這是一張並不難看的臉。
不同於當地的農民和牧民,這張臉麵皮白皙,眉眼細長。
就是細長得過分了,散發出一股陰毒的風流,看久了叫人心裡毛毛的。
男人撣了撣袍子上的沙塵,仿佛很痛心這件衣裳被風颳過,然而動作有點刻意,帶出炫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