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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瑾瑜上了車抱著行李,小吏趕著車進了洛南城門,她則看著道路兩旁的小攤、商戶,洛南果然是京畿之地,比商於熱鬧不少。
雖然秦重農抑商,鼓勵農民耕種,但是卻支持其他各國商人到秦國經商,像比較繁華之地的客舍、酒肆,集市交易的商販,很多都是來自其他各國。
這些商人給秦國帶來鹽鐵、糧食、皮毛、特產甚至奴隸,就連打仗時軍中有時也會跟這些的商人交易,向他們買糧草和武器。徐瑾瑜看著熱鬧的街市,想著過會兒忙完了,或許可以逛一逛。
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就到了官驛,張大被小吏扶著拿著行李下了車,徐瑾瑜也拿起自己行李,也準備前往官驛。
此時郯明突然出聲制止,「徐醫不必拿行李下車,公子交代你隨我們一起住在官署。」
小吏將張大安排妥當後,駕車帶著兩人去不遠處的醫署,到了門口徐瑾瑜和郯明先進去了,小吏則在門口拴馬。
進了醫署,徐瑾瑜就見左邊是木頭做的放藥材的柜子,櫃檯上倚著一個年逾花甲仍然精神矍鑠的老醫,他佝僂著身子在櫃檯在拿筆在寫著什麼,旁邊還擺著一排已經寫好的竹片,墨跡未乾。
右邊那間屋子擺了幾張榻,還有一個年輕的醫者正在打掃屋子。
那老伯見有人進來,方才抬起頭問道:「姑娘看病還是抓藥?」
徐瑾瑜問道:「我來抓藥,醫署都有什麼藥材?」針對腦震盪的中藥方子她有好幾個,但只是不知道醫署有什麼藥材。
老醫感覺眼前的女子甚是奇怪,來抓藥卻不知道拿什麼藥材,有些不耐煩地說:「有何病症,我開方抓藥。」
正在兩人僵持之時,那名小吏進來了,方才他在門口就聽到了兩人對話,立馬解釋道:「項老伯,她是女軍醫,來給一個受傷的士伍抓藥,你就跟她說一下我們醫署都有什麼藥材,讓女醫來選就好。」
項老伯聽小吏如此說,立馬用審視的眼光看著眼前的女子,眉毛一挑,「藥材那麼多,讓我說都說到什麼時候?」
然後從架子上拿出來一卷竹簡,拋到櫃檯上,說道:「這是目錄,自己看吧,選好後跟那屋的小醫說。」隨後他又拿起筆繼續忙著,不再搭理他們三個。
徐瑾瑜見老伯對她這般冷淡,也不計較。她覺得上了年紀的人嘛,脾氣怪些也沒什麼。
更何況確實是自己不了解現在的藥材,人家嫌麻煩也不是對方的錯,還是自己需要學習提升。
她拿過藥材目錄,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腦袋就大,她感覺秦始皇真是一個偉人,統一了文字,後來提出簡化文字的人也是大大的功臣。
現在還未統一的文字太難分辨了,如果不是原身從小跟著她母親識字、學醫,不然她還真成了腹有詩書的「睜眼瞎」,看不懂這篆書了。
看完所有的藥材目錄,已經是一刻鐘之後。確定了現有的藥材她心中便有數了,原來想好的藥方基本上都有,沒有的她又找了幾味做調整。
第8章羊肉泡饃
中醫治療腦震盪,早期病機主要為血瘀,治則以活血化瘀為主。方選用「散瘀通絡湯」化裁,如張大頭暈者加天麻、鉤藤;而後期則以腎虛為主,治則以補腎益腦,選用「補腎益腦湯」。
原在裡邊打掃的年輕小醫此時被小吏叫了過來,徐瑾瑜將「散瘀通絡湯」和「補腎益腦湯」所需藥材一一告訴他,並且說明每副藥的用量。
此時老醫聽到徐瑾瑜說的方子,眼神一亮,他放下了手上的筆,開口問道:「受傷士伍可是腦絡損傷?」
徐瑾瑜恭敬答道:「正是,前兩日那士伍被馬踢傷,又滾溝傷到腦袋,昏迷目閉,不省人事,舌質紫暗,脈澀不利。當時我用以針灸治療,士伍轉醒,但仍頭痛時輕時重,伴有眩暈嘔吐,故又連續施針兩日。我所用藥,不知老伯認為妥否?」
老伯聽過竟然難得的點了點頭頭,悠然的捋了捋花白的鬍鬚,難得語氣平和地說:「方子尚可,姑娘用藥得當,不錯。」
小醫聽到老伯如此說,打道:「姑娘,能讓我師傅說出不錯,那是真的說明他覺得方子可以的。你不知道,他可嚴厲了,我跟著師傅學醫十年有餘,還沒被他誇過。」
老伯聽他這麼說,對著小醫罵道:「你個孽徒,還有臉說!光是識藥就花了兩年多,針灸學了三年,就你這笨徒弟,沒把你逐出門就不錯了。」說罷就拿起一冊竹簡,欲要起身打那小醫。
小醫見狀立馬認錯,討饒道:「師傅,徒兒知錯,萬萬不可動氣,打疼我不要緊,你那好不容易寫好的藥冊,打斷了可咋整。」
老伯氣的鬍子都翹起來了,但是想想徒兒所說,也放下了手中竹簡,瞪了小醫一眼。隨後轉頭意味深長地看著徐瑾瑜,沒頭沒尾地說了句:「你要去河西做女軍醫,恐怕不太容易。」
徐瑾瑜剛還在看熱鬧,突然聽老伯來了這麼一句,不禁疑惑,問道:「為何?」
老伯重又拿起筆,頭也不抬的回了句:「你到了大營就知道嘍。」
徐瑾瑜心中暗懟,這老伯還怪氣人的,你要麼說完,要麼不說,怎麼還說一半,留一半,還故留懸念呢?這不故意讓她好奇麼?提前讓她發愁麼?
他徒弟倒是十分熱情,他按照徐瑾瑜所說,把藥材一樣一樣拿出來,用量具稱好,並按照每一頓的量進行分裝,包好後用麻繩紮起來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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