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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雲初攤了攤手:「我家中無妹,所以對童髻了解不多。」
他的父親作為州主,有不少私生子女,但裴雲初只有兩個名副其實的兄弟。常見面的既是成年的兄弟,又混跡太極宗,自然沒怎麼見過女童的穿著打扮。
宣卿平問:「但你對女子髮髻挺了解,難道你為哪個女人盤過頭髮?」
他的語氣多了絲興味盎然的打量,裴雲初養尊處優,身上光環無數,老天也對他頗為優待,既讓他天賦異稟,又給了他一副風流倜儻的外貌,所以,他的身邊幾乎不缺女人的追捧。
但宣卿平極少看到他對哪個女人真正上心,今日開了眼界,不免對他的手法產生好奇。
「看多了,便會了。」裴雲初扯了扯唇角,漫不經心道,「無非比男子複雜了一些。」
暮煙樂聽他們聊女人,感覺這話題離她很遠,她沒什麼想聽的興致,兩腿在空中悠閒地晃了晃。可是,她莫名又冒出一個念頭,忍不住開口問道:「哥哥身邊有很多女人嘛?」
裴雲初臉上一貫是含笑的,聞言挑了挑眉。
宣卿平目光不明:「你聽得懂?小孩子家家,不要問這些。」
暮煙樂不高興道:「我又不能閉上耳朵,你自己說了,還怪我。」
她唇角下垂,瞪著兩個人,仿佛他們在碰瓷,一邊當著她的面談論女人,一邊又不准她問相關的問題。
宣卿平看著裴雲初:「她還有理了。」
認識裴雲初那麼多年,他們既是知己好友,亦是曾經殺魔尊的戰友,感情深厚至極,總是同一立場,他的觀點,往往能得到裴雲初的贊同。
這次裴雲初卻沒看他,低頭朝暮煙樂輕笑:「沒錯,你師兄在碰瓷。」
宣卿平:「……」
第九章
扎了一個漂亮的髮髻後,暮煙樂興高采烈跑去學堂,蘇菀來得比她遲,經過暮煙樂的短案,她停住腳步。
「真好看啊。」蘇菀艷羨地戳了戳她的髮髻,「誰給你盤的?」
暮煙樂自豪說:「裴雲初給我盤的。」
蘇菀對他的名字耳熟能詳,驚訝地瞪大眼:「呀,是那個封印魔胎的修士啊。」
暮煙樂點了點頭。
「他怎麼待你這麼好?」蘇菀倒抽了一口氣,「我前不久聽說他以前的過往,還以為他是一個很可怕的人。」
可怕?
這兩個詞放到裴雲初的身上,暮煙樂只覺得違和感極為強烈。
蘇菀低頭八卦:「太極宗的有位弟子衝撞了他,聽說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過錯罷了,他卻下令將弟子丟入滅仙崖,害他魂飛魄散。」
竟然有這樣的事?
腦海浮現裴雲初淡雅的笑容,暮煙樂不太相信耳朵聽到的話,難得嚴肅的,一字一句道:「他不是冷酷無情的人,可能謠言傳錯了。」
「但我父親,他這樣對我說的,」蘇菀突然變了一副表情,將她父親的嚴肅正經表現得活靈活現,「此人心狠手辣,薄情寡義,竟有人以他作榜樣,簡直荒天下之大謬也……」
聽到這番話,暮煙樂緊緊抿住唇:「你父親是你父親,你是你,他怎麼思考,你得有自己判斷的能力。裴雲初親手殺了上一屆魔尊,很多百姓過上了和平的生活。他是第一宗門的修士,對咱們凌雲宗毫無偏見,說明他人品好。大家都挺喜歡他,我也喜歡他。等你見到他,你就會改變對他的印象。。」
蘇菀撓了撓頭:「也許吧。」
暮煙樂鬆了一口氣。
裴雲初在棕熊鋒利的爪牙下救了她,替她擺平吳墩的麻煩,他的指腹乾燥溫暖,會替一個好友的師妹耐心細緻地盤頭髮,跟鄰家大哥哥似的,又親切又溫柔。
她無法忍受,別人對裴雲初的詆毀。
在她的心裡,裴雲初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
所以,完全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的時候,她選擇完全信任他,相信這個哥哥,他做任何事,都不會違背他除魔衛道的堅定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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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煙樂和蘇菀的友誼,沒有因為一次的不合,而輕易動搖。
經過一日學習,下課後,暮煙樂跟往常一樣跟蘇菀走回臥房。途徑昨日的林蔭處,蘇菀終於回憶起昨日的承諾,她取下頭頂的蝴蝶簪。
「借你戴。」
暮煙樂也記起這件事了,把頭微微低下,蘇菀替她戴上蝴蝶簪,用不經意的語氣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後我的東西都跟你分享。」
聽到朋友對她的重視,暮煙樂心裡觸動了一下,心情前所未有的快樂,她同樣將自己頭頂的髮釵摘下:「我的也借你。」
暮煙樂的這根髮釵,是極為普通的木釵。
蘇菀絲毫不介意木釵的簡單樸素,笑嘻嘻地低下頭,在初秋桂花濃郁的香氣中,她們相視而笑,甜蜜如同頭頂簌簌掉落的桂花瓣。
接下來的一段路,暮煙樂同蘇菀經過一片廊檐,廊檐圍繞著綠幽幽的湖水,深得看不見底。而廊檐的盡頭,是凌雲宗的藏書閣,一層樓高,黑瓦白牆。
暮煙樂隨意一瞥,注意到藏書閣的屋檐上方多了兩個人,是裴雲初和宣卿平。
裴雲初漫不經心地倚在瓦片上,一隻腿閒閒支起,另一隻腿順著屋檐邊緣垂落,清冷的眼,淡色的唇,酒盞在他的手心把玩,而他的身邊,宣卿平四仰八叉地昏睡著,半個身體都快掉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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