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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玠眸光一凝,没有动作,等到到了自己的房中才将金铃从狸奴脖间取出,拿东西敲碎,将纸条从中取出。
一旁的狸奴见沈玠将它最爱的金铃敲碎了,喵喵叫了几声,见沈玠不理它,尖爪从毛茸茸的猫爪中冒出,狠狠地撕扯着沈玠的衣服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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狸奴:喵喵喵!看喵!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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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嘉月把东西交给沈玠后,就没有再去管这件事。
依沈玠一天天抱着狸奴不撒手的样子,他不可能发现不了金铃中的纸条。
至于沈玠看到纸条后会做些什么,那就不是她该操心的事了。
翌日一早,杏枝一边给姜嘉月梳着头发,一边跟她说着昨日夜里风琅郡的异变。
“我听说,昨日夜里,沈大人给风琅郡的商贾们下了帖设宴邀请,宴中不知发生了什么,郑、许、吴、张、何几家的家主,以及他们背后牵扯的一些家族,都被下了狱。”
姜嘉月把玩着自己的一缕青丝,慵懒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慢吞吞地问道:“那昨日的郑小郎君怎么样了?”
若不是郑小郎君,沈玠也未必这么容易就顺藤摸瓜查出了背后牵扯的人。
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这郑小郎君会亲口道出郑家通敌一事,郑家倒下后他可落不到半分好处。
闻言,杏枝拿着梳子的手微不可见地顿了顿,为难地道:“沈大人说郑小郎君亲自指认郑家,罪不及他,郑家之事倒是没有牵连到他,只是……”
姜嘉月挑眉,疑惑道:“只是什么?”
杏枝闭了闭眼,想着门口针锋相对的两人,抖着声音道:“郑小郎君说……说要您对他负责……”
“什么?!”
姜嘉月不敢置信地惊呼出声。
岸芷汀兰外,谢轻舟束手而立,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俯视着台阶下的郑小郎君,眼中漠然。
郑小郎君也不看他,只是自顾自地注视着紧闭的大门。
姜嘉月一推开宅门,看见的便是两人谁都不理谁的场面。
姜嘉月站到谢轻舟身旁,看向徐小郎君,插着腰,气急败坏地道:“郑小郎君,什么叫我要对你负责?我怎么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要对你负责的事?”
郑小郎君闻言,沉默地看着姜嘉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默默说道:“我叫郑琅,琅玕生高山的琅。”
姜嘉月一愣,原来咄咄逼人的气势也一下子消弭了,磕磕巴巴地道:“哦哦,郑琅。”
听见姜嘉月叫他名字,郑琅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姜嘉月不冷不热地道:“我无家可归了,你要对我负责。”
姜嘉月闻言,嘴角抽搐,放下插着腰的双手,无力道:“也不是我害得你无家可归的啊,明明是你自己指认的郑家。”
说完,姜嘉月双眼一亮,欣喜地说道:“你可以去找沈玠,他才是害得你无家可归的罪魁祸首,你去找他对你负责去!”
郑琅眼中嫌弃一闪而过,抿着唇,看向姜嘉月无言抗拒着。
谢轻舟抬眸扫了眼郑琅,握着手中的暖炉,轻声笑道:“郑小郎君当真大义,竟愿为了大雍,亲自指认自己的父亲,当真是令谢某佩服。”
话中虽夸着郑琅,但言语中却透露着他是个狠心人的意味,他如今便做的出这样的事,以后未必做不出杀妻害子之事。
郑琅冷冷瞥了眼谢轻舟,嗤声道:“大雍?西戎杀我生母,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他明知西戎杀了我的母亲,却还是与西戎狼狈为奸,我不过是想要为母报仇罢了,可不是为了什么大义,为了什么大雍。”
闻言,谢轻舟怔愣了一瞬,低垂下眉睫,看着手中的暖炉,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就在这时,一大早被谢轻舟差人从被窝里叫起来的沈玠终于赶到了岸芷汀兰,一把抱住郑琅就往回走,一边走一边黑着脸说道:“既然你无家可归了,那以后就由我来养你,以后你就是我的养子。”
被沈玠抱住的郑琅扭着头看向姜嘉月不断挣扎着,但最终还是因为人小,力气不敌沈玠。
郑琅回头看向沈玠,冷冷地哼了声,然后便便暗自生着闷气。
沈玠见状,呵呵一笑,往郑琅的伤口上撒盐道:“小子,就你这小不点的样子,还想和他争?”
郑琅在沈玠怀中抱着双臂,冷冷地看了眼沈玠,冷哼道:“就他那一副病秧子的样子,我看他能活多久。”
岸芷汀兰前,姜嘉月终于送走了难缠的郑琅,还没松下口气来,门前便又聚拢了一堆人。
姜嘉月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心想今天这是什么日子,怎么一个个的都往她的门前跑。
一堆人中,领头的是个富贵夫人,被侍女搀扶着,怒视姜嘉月道:“让许静仪那个小贱蹄子给我滚出来!”
姜嘉月一听,便对眼前的人不喜了起来,皱了皱眉,冷声道:“本县主门前,岂容你大呼小叫?”
富贵夫人听姜嘉月称自己为县主,眼中忌惮一闪而过,但还是扬着脖子硬声道:“我是她的伯母,让许静仪给我出来!”
姜嘉月闻言,皱眉看了眼富贵夫人,转头对杏枝道:“去和静仪姐姐说,门口有位自称她伯母的夫人找她。”
许静仪很快便从院中出来,站在姜嘉月身旁,看着眼前的夫人,笑着道:“这不是许夫人吗?今日怎么得了兴致,来寻静仪了?”
许夫人一见许静仪,便忍不住心中的愤恨,怒声骂道:“许静仪你个贱人,我真没想到,你伯父不过是收了点钱替人做事,你竟然狠心让他受那牢狱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