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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抑了个郁三狂风大作1(第3页)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原来开口说话是这么这么地难,可以这么这么地疼。每个字出都让我疼到像是被一根很粗很粗的针直直插入了骨髓一般,又像是那种没有来得及反应就重重又很快很快地撞到头的感觉。

他应该是有在看着我。而我的视线里,没有任何他的脸部表情。至少记忆里对这一块没有多大的印象。可能是因为这个时候的我已经虚脱到没有什么气力了,哪怕是抬起头一点点都觉得极度缺氧。

只知道,他不屈不挠地,默默僵持了好多好多秒。可是,我觉得这几多几多秒的时间过得无比缓慢,像极了几亿个世纪穿过我的身心,压在胸口,生不如死。

终于,他改口了,恶狠狠地重复着,另外一句四字句,“张开嘴巴!”

我知道,我的声音已经在消失了,出不来声音的我,在跟自己斗气,哪怕现在归西,只要能吸进一口气,我就要呼出那句“不要”

每次喊话都觉得精疲力尽。每喊一次都要喝好大一口气。然后再出“嘤嘤”

的含糊声,几乎听不出来是这哪两个字。或有说成,或没说成。

我怀疑当时的我已近结巴,后面的我,喊不全了,抖晃着“不…不要”

,如鲠在喉,很重很重,压在喉咙里,滚烫刺辣,声带拉扯一小下都很痛很痛。

最后,我真的不出任何声音了,眼泪也近乎流不出来了,每个抽泣都带动了我所有的喘息。

我妥协了,我张开了嘴巴,不是为了顺应他,而是尝试着出声音,哪怕是“啊”

的声响,可没有成功,是彻底失声了。

是的,我有再次张开我哭到颤悠的嘴巴。只知道我尽力地忍着那被撕拉一般的疼痛,一边让自己控制住抽动着的身体,一边又很努力地张着已近干涸的嘴巴。总之,就是让自己尽全力稳住身体的同时把嘴巴张到最大最尽头。

眼看,他拿起了什么东西,朝我靠得越来越近,不知道他把什么鬼东西放到了我着抖的嘴巴。不知道有没有补充什么,我也不记得我当时还听到了什么。

刹那间,像是卡了喉,一瞬里,我舌头的味蕾好像被电了一下,有点苦涩,反胃的苦,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我的胃已在翻江倒海,在感觉被“电”

的同时,我尝到了一种另类的带咸味的苦涩,干巴巴的,什么鬼!是尿吗?!

就是这些所剩无几的感知中,我感觉到了恶心,好恶心。无力下的我,被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绪冲昏了头脑。随即一顿呕吐,就这么顺其自然地打破了这局面。

这些反应及动作的一气呵成,连贯得让我猝不及防,没有一点点防备。来不及害怕这样是不是会弄脏他的衣服而招致更可怕的后果,也来不及继续思考要不要咬断他那根像是大拇指一般的东西,更加来不及去看我呕吐了什么,又或者什么都没有吐出来,是干呕。

我只知道,那一刻,他走开了。

呕吐,是我记得的,最后一个动作。

接着,我整个都累趴了过去。在我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会回来的时候,整个我像是一具尸体般瘫倒在床上,晕晕沉沉的。

可是,我知道,我是绝对不可以晕过去的。哭到差一点缺氧休克的大脑告诉我,刺痛的喉咙,嘶哑的声音,厚重的鼻音,害怕到瘫软的双腿,红肿破皮的双手,都需要快恢复起来。

因为这之后,我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就这样,我在这个事现场一边提心吊胆地解救自己疼痛到近乎僵化的身体,一边极力渴望着在比普朗克时间更短的时间里满血复活。

Round(4)

也许是过了一秒、一分钟、两分钟,更长的时间,我也慢慢地恢复点点气力了,好了,终于是结束了。是结束了吧?

然而,并没有。

依稀晓得是傍晚时分,他走过来,跟我说,晚上要我和他睡。我忐忑了,默不作声,我没有回应他,又像是回应了一个默认,没等我反应,他已经走开。

后来,不知道是晚上几点,外公回来了!我们一起简单地吃过晚饭后,就各洗各澡睡觉去了。

那时候,看电视是一件很奢侈的事,因为需要付不少电费。

就于我而言,更可怕的是,遥控器的执掌人多是比我大的他,所以,我不曾肖想过去碰那个放在电视机旁的遥控器,或去换台,去看那些自己可能会喜欢的,动来动去的画面,除非我不再害怕他打我了。而这在当时,是绝不可能的。

时间越缓慢,慢到我每个呼吸都省着来,生怕某个呼吸打重了,时针就会转到他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场景,然后再次把我生拖硬拽到隔板上去,那个对我而言也已是比梦魇可怕千倍万倍的地方。

这一天下来,我明白,如果他和我之间是一场拔河,没开始,我就知道,我绝对是输的那个。

可是可是,外公回来了,是我当时唯一的希望。我必须要牢牢地把握住这一变数。

我知道我必须要做点什么。

那么,问题来了,一只待宰的羔羊能做什么呢?

我告诉自己,我一定一定要做些什么,不能坐以待毙。

洗完澡后的我,蹑手蹑脚地回到我那乌漆嘛黑的小屋里,没有上二层隔板楼,或说我已拒绝了。

我多么希望我睡觉的小屋可以有个门。可是,我观察到,这里除了正厅里有个大木门,其它地方都是敞开来的。

由于没有门,谁从外面经过都可以晓得。只要他经过,侧脸一转,我就能判断是不是他。

进屋后,我立刻坐床上,缩起双脚,将自己迅埋进去,放下被米袋线固定住四头的蚊帐,紧接着,将蚊帐长出来的那部分尽可能实地完全地嵌进草席下。想着他如果找我,势必要先掀开蚊帐,这起码可以争取到一定的反应时间。

然后,挑了个暗黑暗黑的角落,独自蹲守着。这角落可以清晰地看见门外一侧。而我的视线也大部分锁定在了这一侧,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除了瞄准这连木门都没有的砖墙门框,偶尔也会扫射一下另一面墙上半耷拉下来的木窗。

同时,我的耳朵也在留意着几不可闻的动静,惟恐错过除了自己呼吸声以外的任何一丁点响动,更怕在无声中他的突然出现。

这种惶恐至极到神经高度紧绷的状态,让我十分不舒服。可能因为害怕,可能因为高强度的防守,我有点绷不住了。

正当我放松的一厘秒间,我想到了别的。我看向周围,不大的小屋。我想着,我是不是可以躲到床底下去?只要我可以躲过他的视线,我就有机会立刻从他的脚边窜出去,然后跑到外公那里,寻求外公的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