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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污燎国国师是花破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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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国师(第3页)

“断水剑嘛。”

国师嗓音低沉,甜腻道,“我又有什么不会的。”

李清浅面上最后一点血色就此殆尽,他退无可退,砰地靠在沉厚的楠木殿柱前,瞳孔急剧收缩,盯着黄金覆面后的那双眼。

他忽地惊疑。

这这是记忆中的眼睛吗

将他和弟弟从硝烟战火中救出来的,仿佛下着江南烟雨的那双杏眼

他不敢确定,也不能确定,他觉得冷,每一滴血每一寸肌骨都在封冻他的断水剑就是由当年那个青衣修士留下的剑谱衍生的,除了那个人,世上还能有谁轻而易举就破了他的剑诀

可眼前这个疯狂变态,扭曲阴暗的国师,怎么会是当初救他的那个男人

怎、怎么会他们唯一相似的地方也只有这张黄金覆面

世上喜用面具覆住脸庞,不教人窥见真容的修士大有人在,眼前这个疯子又怎会是他曾经的恩公

怎会是

他已经没有红芍了,失去了他的未来。

如今天地残酷,便要连他的过去,都要一并诛灭吗

李清浅颤然道“不不会你不是”

国师的眼神就像一把刀,沿着他的眉心下划,一点一点,撕破皮肉,剥开骨血,轻而易举地便窥透了他战栗的内心。

“呵呵,这断水剑虽不完美,但我在少年时,倒也是真心实意地喜爱过。”

国师轻笑道,“你听听,五年一剑春秋变,十年一剑逆沧桑单这两句剑诀,便知是怎么样的年少轻狂。”

李清浅缓缓摇头,忽地疯魔道“不你绝不是他你绝不可能是他”

国师不答,只垂了睫眸,露齿凉笑“李清浅。你既修了这本剑谱,好歹便也算是我的半个徒弟。好徒儿,为师知道你恨我,但是为师在这世上还没玩够呢,轻易不能死。只能送你先上路。”

李清浅面色煞白。

国师低笑道“唉,本来我是打算拿女哭山的冤鬼们炼剑的,都被你这个小淘气给毁了。刚好你自投罗网,可以拿来给我玩。你放心,你死了之后,师父一定把你炼成一柄神兵利器。你要乖乖的,不要哭闹。”

李清浅倒是不畏死,他畏的是眼前这个人难道真的是当年救他的,他一直在追逐的青衣剑客

“断水剑是你的是你传我的吗当年那个人是你吗”

他的声音都破碎了。

国师没有直接回答,却只是笑“其实我一点都不想把它传给别人。不过算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言罢,直起身子,眼底寒光一闪“来来来,我让你感受一下,真正的断水剑究竟是什么样子师。父。教。你”

墨熄“”

话音方落,忽地眼前一道碧色辉光闪过,迅若飞鸿影下,戾如雷破九天,刹那间热血飙溅

眼前光影在剧烈晃动着,墨熄看到李清浅倒在一片血泊之中,而那个国师将李清浅的胸腔用剑刃撕开,竟徒手将那还在跳动颤抖的心肝肠肺都扯出来,黄金覆面上溅了淋漓鲜血,那个国师一直在癫狂地笑着,笑声盘旋不散

一片猩红中,国师舔了舔溅在唇角的血,轻笑道“李清浅,你喜欢的姑娘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像她。你呢,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学这本剑法。”

他盯着李清浅的尸,淡淡地“是你们不懂事,死了也不能怨我。”

最后一幕,是那国师起身,用血淋淋的手捏住李清浅的脖子,将他拖拽着,走出金灿灿的国师殿,走向星垂万户的长夜。

金砖上是一行鲜热的血迹,李清浅的尸身被国师拖着逐渐远去,当他们消失在殿门转角,国师恣意沙哑的笑声便蓦地擂响,又是痛快,又是癫狂地喟叹道

“五年一剑春秋变,十载一剑逆沧桑。此剑凌绝可断水”

顿了顿,一声痛快至极又仿佛痛苦至极的大喝,击破长夜“平生难断向君心”

狂歌如漩涡在幻梦中盘流,一切归于寂灭。墨熄猛地坠入了一片黑暗深渊里。

再睁开眼的时候,先映入眸中的是夜空如洗,星斗繁灿。几笔疏枝探向高天,枝梢的枯叶微打着卷。

回忆已经结束了,他回到了慕容楚衣的院子里。

墨熄躺在地上,耳边“此剑凌绝可断水,平生难断向君心”

的余音未散,幻境中的一幕幕仍在眼前。从庐前舞剑,到最后国师殿内的血迹斑驳。

他望着夜空,喉结攒动,不知是什么滋味。只是良久后他心中忽然冒生出一种想法

他想,若是当初,红芍无病呢

若是她承蒙天顾,身体康健,他们会不会一直相伴,世上少一剑魔,而多一双眷侣,小锣鼓变成老太婆,也一直热热闹闹地在李清浅周围喧闹。

会有这种可能吗

墨熄并不确定。年轻的时候,他对情爱一事知之甚少,那时候他以为,只要尽力而为,有情人便能成眷属。

后来他现不是的。

原来在这世上,还有一种叫做天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