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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慈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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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张凌汉长叹一声,道:“此事说来话长,宋大人有时间听吗?”

宋慈见其是有苦衷,便让他起身回话。张凌汉让张凝眉搬了几把椅子,让诸位大人坐下,又去沏了好茶,一一端给宋慈等人。这才向宋慈讲了嘉熙元年以来,张、沈两家的这一连串惨事。

旧案重提

宋慈听完张凌汉的讲述后,并未马上表态,而是沉默不语,缓缓端起茶杯,连续喝了几口。才向张凝眉道:“凝眉,你先将阿石送到楼上睡觉去吧,孩子在,我们不好说话。”

张凝眉道了声“是”

,便拉着阿石,往楼梯走去。待她料理阿石,让他在楼上睡下之后,便又重新走下来,立在了宋慈的对面。此时,宋慈便问张凌汉道:

“张凌汉,你说你从潼川府回来之后,又去归善县衙找过刘仁昌对吗?”

“没错,就是没碰到面,门吏说刘仁昌已调任荆湖南路零陵县知县了。”

张凌汉答。

“哦。”

宋慈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又道,“四年前,凝眉被侵犯的那天晚上,凝眉与刘仁昌,还有惠州通判俞孟坚一起喝过酒对吗?”

张凌汉道:“是,就是那晚酒喝多了,才会被涂原那畜生趁虚而入的。”

宋慈道:“事到如今,你还觉得侵犯凝眉的人是叫花子涂原?”

“不然是谁?涂原不是白纸黑字,交代得明明白白吗?”

张凌汉问。

宋慈道:“我问你,你知不知道那俞孟坚,他的浑名叫什么?”

张凌汉道:“俞孟坚的浑名,那是什么?小的从没听说过啊。”

宋慈道:“俞孟坚的浑名叫做‘风流通判’。然后你再想想,归善县因为虎灾,半年多的时间,连续死了六名樵夫和一名采药夫,一共七名受害者。而身为知县的刘仁昌,一直等到第七名受害者,在老松岭失踪,他才查清这是虎灾。如此重大的失职,按理说他该问罪了,俞孟坚俞通判在这当口,前往归善县,想必也是为了调查虎灾而来,可结果呢,虎灾不了了之,刘仁昌也没被问罪,而是一级没降地调任为零陵县知县了。这当中的猫腻,你真的没品味出来?”

张凌汉被宋慈这么一点拨,也将事情往深处想去。

“难道说是刘仁昌作局,将凝眉献了出去?”

他问。

宋慈道:“正是如此。那叫花子涂原,莫名其妙地,何故爬到县衙里来?而且不仅爬进来了,好像还对县衙熟门熟路,酒醉之中,肆意游荡后衙,也没人发现,没人阻止,如入无人之境。

直到发现后衙有美人酣睡,他便动了色心,爬进去了。到这一步,还算勉强说得通,最反常的,就是涂原这家伙,在县衙犯下如此大案,竟然还能一觉睡到天亮,别人要是不吵他,看样子他能一直睡到中午。如此荒谬绝伦,破绽百出,如何令人信服?”

“大人,我看涂原一定是被刘仁昌他们下了蒙汗药了,要不然,再怎么酒醉也不会睡得那么死吧。”

推官萧景插话道。

宋慈道:“是的。真要是喝酒醉成那样,涂原也爬不进县衙,爬进来了,也做不成那么些事。涂原就是个替死鬼,那晚真正侵犯了凝眉的,无疑就是那个‘风流通判’俞孟坚了。

当然,涂原是早就被刘仁昌他们给控制了,俞孟坚一从凝眉房中出来,灌下了蒙汗药的涂原便被悄悄扔进去,放在凝眉的枕边了。”

张凝眉听到这儿,不禁痛哭流涕道:“民女其实早有怀疑,只是无人作主,民女不敢将心中的怀疑说出来。”

宋慈道:“是吗?我想也该如此,你毕竟只是酒醉,发生了这么些事,不可能全无印象的。”

张凝眉道:“请宋大人还民女清白,请宋大人还民女清白。”

张凝眉大哭着跪在宋慈面前,连声地请求。

宋慈将她扶起来道:“本官自然要还你清白,翻案之日,关于此案实情的告示,会遍贴惠州城中,到时百姓们就会知道,你是被他们陷害的。”

张凌汉道:“可此案已经过去四年多了,涂原早已被刘仁昌处决,哪里去找证据呢?”

张凝眉道:“宋大人,民女依稀记得,那晚歹人侵犯民女之时,民女曾经摸到歹人后背,长满累累恶疮,到底是不是俞孟坚,可以让他脱衣来验。”

张凌汉道:“就算俞孟坚四年前后背长有恶疮,四年后也不一定还长着啊。”

宋慈道:“凝眉所言,可以作为证据,但此证据,还不够刚猛有力。对于刘仁昌来说,所有证据之中,最釜底抽薪的一条,无疑就是证明阿石,并非是叫花子涂原的孩子。到那时,单凭错判冤案,枉杀人命一项,刘仁昌他就吃罪不起了。”

张凌汉问:“不过涂原已死,又如何证明阿石不是他的孩子呢?”

宋慈想了想,道:“涂原被斩之后,他的尸骨是谁收去的?”

张凌汉道:“听说是他的堂兄收去,埋在海丰县榴坪村了。”

宋慈道:“知道了。接下去,你跟凝眉都仔细听好——宋某先去归善县衙,晚上会住在那儿。因为宋某此来,首先是为归善县的虎灾而来。所以扫平虎患,确切保障百姓安全,是宋某来归善县的头等大事。

解决了虎患,宋某便开始为凝眉伸冤。到时,宋某要带人去海丰县榴坪村调查,不过阿石也要同去。如果凝眉不放心,可以一起走,如此,半路上阿石也好有人照顾。”

张凝眉道:“民女听宋大人的,只是大人让阿石同行,一起去海丰县的目的,究竟何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