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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浙江湖州的明月鋒對邢泱的感激一無所知,他簡單沖涼後,穿著短袖短褲躺在床上玩手機,感覺印寒躺在他身邊,問:「馬上大四了,你有什麼安排?」
「不出意外的話,我可以保研。」印寒說,「大四沒課的時候,我去爸爸那兒實習。」
「你選了什麼方向?」明月鋒問。
「經濟法。」印寒說。
「我記得你小時候喜歡刑法,怎麼選經濟法。」明月鋒問。
印寒盯著明月鋒,漆黑圓潤的眼瞳專注而誠摯,他說:「因為你要創業,經濟法更有用。」
該死,明月鋒腹誹,這小子不按常理出牌,他撇過頭,不與印寒對視,悶悶地說:「哦,哈哈,謝謝。」他口齒伶俐,印寒卻總能讓他接不上話,明月鋒出溜進被子裡,用被子邊沿蓋住下巴,作勢要睡覺。
「明天回北京,晚上你住哪?」印寒問。
「住你那,我想看看你的貓。」明月鋒說,他突然不想離印寒太遠,印寒幫了他一個大忙,疏離的事,以後再慢慢來。明月鋒默默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他一向理性有餘,感性不足,似是對自己的克制力有十足的信心,他堅定地認為這點微不足道的心動萌芽,將隨時間的推移磨滅成灰,消解成塵。
印寒抬手摁滅頂燈,平躺下來,唇角揚起,烏黑的眸子在不見光的夜晚透出一點明亮。他側過身,看著縮在被子裡裝烏龜的明月鋒,壞心眼地伸手,戳一下對方敏感的腰窩。
「你他媽,印寒!」明月鋒仿佛身上裝了個彈簧,腰窩便是開關,被印寒一戳就蹦了起來,又氣又急又想笑,一腳蹬在印寒小腿,「不想睡床就滾下去打地鋪。」
印寒犯完賤心滿意足地躺平,說:「誰讓你出來玩不叫我。」
「……」明月鋒心虛地閉嘴,氣呼呼地轉身背對印寒,不再說話。
一夜安眠,除了明月鋒早上起來,發現印寒把他當抱枕,牢牢地箍在懷裡,他沒好氣地拍拍小夥伴的肩膀:「喂,下次出差記得帶上你的黃月亮。」
印寒佯裝沒聽見,閉著眼睛,又把明月鋒往懷裡勒緊了一些。
「草。」明月鋒抬手抵住印寒胸膛,用力掙脫,「你勒死我了。」狼狽的動作像極了拒絕親密接觸的貓。
印寒唇角翹起,鬆懈力氣,明月鋒如一尾滑溜的游魚離開印寒,支起手臂坐在床邊,踩著拖鞋去衛生間洗漱。印寒將雙手枕在腦後,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比起明月鋒顧慮繁多,他稱得上心無旁騖、一意孤行地喜歡明月鋒。他篤定明月鋒一定會喜歡他,這聽起來自信又自負,但世間沒有第二個人比他離明月鋒更近。
近水樓台先得月,他選擇一步步試探明月鋒的底線,純粹出於尊重對方,遵守法治社會的規則,披上羊皮,偽裝正常。如若有另一個人闖進這段保持微妙平衡的關係,印寒漆黑的眼珠一動不動,說實話,他自己都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樣可怕的事情。
抹去那個人的痕跡?
印寒思索,或者把月亮關起來。
「咔噠。」
明月鋒推開衛生間的門,說:「我好了,去洗吧。」他走到電視櫃旁,拿起手機,拔掉充電器,查看微信消息。
范珊珊發來兩個方案,和一條消息【明老闆,請二選一。】
明月鋒坐在床邊,細細比對兩個方案,發消息【第二個,這是定金,麻煩今天開始吧。】
「叮咚。」范珊珊拿起手機,吸一口美式咖啡,拍拍身邊年輕人的肩膀,「泱泱,客戶選了第二個方案,開始幹活。」
邢泱眼睛亮起,興奮地回答:「收到。」
經由明月鋒和翻雲工作室打配合,白棉與曼傾當天發布微博視頻,兩小時轉發過萬,六小時熱搜前十,傍晚時,熱門話題#霧哀法務一打五#升至第三名,話題#霧哀女裝#第十名,#浙江湖州五男子綁架未遂#第十五名。
微博熱門評論:
【這是法務嗎,這是法師吧?】
【法師點錯技能樹。】
【法學生震驚,我們什麼時候多了一門散打必修課?】
【以理服人,以(物)理服人。】
【霧哀?這個牌子沒聽說過,但小姐姐的裙子好好看啊,求個連結。】
【朕那柔弱不能自理的法務啊】
【是的,我的嘴天生長在法務哥哥肱二頭肌上(羞澀)】
第58章暫停
明月鋒一行人落地北京都機場,已然傍晚八點,他拖著行李箱,對員工們說:「趕緊回家休息,恢復精神,明天有一場硬仗要打。」
「明天見。」韓芸青說。
曼傾問:「老闆,明天法務同學來辦公室嗎?」
「你想來我的辦公室看看嗎?」明月鋒看向印寒。
「嗯。」印寒點頭。
「好耶。」曼傾揮手,「明天見!」
明月鋒扶著印寒的肩膀,朝出口走去,說:「打車回去吧,累死了。」
印寒摸出手機叫一輛網約車,他說:「晚上你想吃什麼?」
「不知道。」明月鋒說,「不想吃太油膩的,趕緊填飽肚子睡覺。」他打個哈欠,小聲抱怨,「我發現我不適應南方,明明小時候在蘇州。」
「好多蚊子,又潮又熱,整天出汗,飯也不好吃。」明月鋒說,他抬起胳膊,露出手臂上的一串紅包,「癢死了。」他血甜,格外招蚊子喜歡,不管身邊圍多少人,總是第一個挨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