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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lily,你喜欢他什麽?”

他眼睛亮亮,像极某种毛发雪白的大型犬,“你不混我们圈你不知道,他这人,脾气又臭又硬,要不是仗著那张脸还过得去,哪有小姑娘会自虐似地看上他。”

自顾自地说完,才在漫长的半分钟沉默中猛然意识到身边也有一个“自虐似”

的“小姑娘”

,尽管鬱理和littlegirl或者自虐这两个词都扯不上关系,但她在追求周敬航,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首先,”

鬱理支起一根手指,指节随著支起动作显出筋骨。她仿佛是雪塑的冷白皮,手背到腕骨苍白得近乎透明。

“我不叫lily。以后不许喊。我不高兴。”

宋愈连连点头,他刚刚打电话让司机把自己车开过来,今天宋思窈被她傢老太太逮去公司开会,于是交代堂弟照顾好我们的外国友人。

他眼光刁钻,购置车型符合所有人对二世祖的刻板印象,深蓝细闪的阿斯顿马丁,内饰一片手工缝制的星空顶。

“其次,我追他,不因为他的脸。”

鬱理想瞭想,她想用英文给宋愈解释,但宋愈的英文连四级都是擦著边儿过,而她的中文词彙实在匮乏,支腮片刻,精雕细琢的手指轻轻点在脸侧,她声音闷在骤然播放的r≈b,声音变得轻飘。

“他很讨厌,不尊重人。没礼貌,没教养。”

最后,她在宋愈猛打方向盘驶入密集车道时,一锤定音:“我想让他的脸,露出,我喜欢的表情。”

宋愈一天24小时,起码有10个小时以上都在各种局晃悠。这位少爷属性cialanials,没有局的他就像失去光合作用的植物,每一根头发丝儿半死不活地垂著。

但他很少牵头攒局,一来是宋小少爷喜欢凑别人热闹,二来是朋友的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他喜欢无限地扩大自己交友圈。

但鬱理来耀京一月之久,能说得上话的人隻有宋思窈,勉强再算一个他——

实在是因为语言水土不服,多数时间他们依靠肢体语言和翻译软件,要不然实在不知道对方叽裡呱啦说什麽。

宋愈头一回审视自己几千号人的微信,删去某些很有时间不联系的狐朋狗友,再删去一些分手不知几多的前女友,最后拉到底一看,得,删瞭跟没删一样。

他索性不纠结,置顶名为【废物二代聚集地】的微信群嚎瞭一嗓子,说带个大美女,晚上搞酒!

群裡一呼百应,弹出来的消息一条接著一条,应接不暇,他仓促看瞭一眼,开车时抽空用语音回複:“国际超模!对瞭今晚卡颜啊!丑东西不许伤害我们lily。”

有人就笑:lily,什麽十八线老土名字,该不会是外国人刻板印象的超模吧,那谁伤害谁还真不好说。

宋愈把这句话翻译给鬱理听,鬱理听懂后板起脸,她做这个动作时没有半点少女感的娇憨,瞬间冷下的目光和微抿的唇角,宋愈敏感地意识到她不喜欢听这些话。

“我很美丽,但,那位模特,我们合作过,她更美。”

宋愈听说过中国模特的名字,那是一张备受国际青睐的东方面孔。

他眼尾天生下垂,圆圆亮亮的狗狗眼,笑起来很难让人生气:“傻逼玩意儿,老子这就单删他。lily不生气,晚上咱不让他来。”

鬱理闷闷地想,自己和别人介绍中文名时,是不是说,鬱是鬱闷的鬱?不然她为什麽现在会有种奇妙情绪。

微微叹瞭口气,大概这姐弟两都听不懂人话,随便吧,反正lily和理理差别不大。

作为耀京城稳坐交际花之首的宋愈,先是带著鬱理到米其林五星吃饭,法国chef认识她,用法语问她能不能一起合照,女儿是她粉丝。

她吃得很少,宋愈看著,感觉她是仙女,靠露水存活。

比起斩男,鬱理似乎更容易受到同性青睐,起码从一排大牌专柜穿过时,她被热情好客的sa拉著又是试色又是试香,宋愈双手插袋倚著巨幅广告牌,鬱理手指隔空一点,他后知后觉地回头,发现正是她的铂宁香水代言。

鬱理解释自己隻有心情不好才会发洩式购物,她在德国的城堡裡有一间奢华无比的衣帽间,堪比小型百货,其中安排瞭珠宝展柜,透明橱窗,和永不停止旋转的人体模特。

宋愈知道她有点背景,但没想到是拥有城堡的背景,鬱理唇上是sa热情推荐的口红,极难驾驭的冷豔颜色,非常适合她。

“我祖父,有贵族血统。”

宋愈问她:“那你呢?”

鬱理意外地接收到正确意思,她推开车门,笔直漂亮的小腿踩在灯光投映的地面,不回头地说:“我,混得多,我父亲,祖籍港城,祖母是,法奥人。”

宋愈被她绕晕瞭,他干巴巴地笑瞭两声:“那你是奇葩。”

“?”

鬱理不解。

“夸你的意思。”

他一本正经:“如果你夸一个人特别优秀,你可以说,奇葩。”

鬱理:“你也奇葩。”

昨夜下过半宿冷雪,好不容易化开的雪水流成满地透明的碎钻。

耀京最负盛名的不夜之地人声鼎沸,数九寒冬也穿超短裙小吊带的年轻女孩或站或倚,暧昧迷离的灯光从天而降,鲜活而动人。

鬱理打开伞,浮光掠影的绦紫色鱼尾裙,领口挖成深v,脖颈很干净,平底单鞋,夹著山茶花当季坤包。

她有电话进来,伞柄窝进纤细锁骨,偏头接电话时手指划著透明车窗,说著宋愈完全听不懂的语言,但他下意识地拿出手机,定格瞭这一画面。

宋愈欣赏所有美人,但他不会喜欢鬱理。或者说,没有男人对女人的倾慕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