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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毛上有火打一成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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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第2页)

太上随意看过去两眼,没说啥,洗漱毕躺下睡觉。

反倒是李清赏心不静,听见太上窸窸窣窣动静,她透过镜子往后面偷看好几眼,直到太上一言不发躺下睡,她心想,涤尘女官所言没错,贵主今日高兴十成九因为落雪厚积。

太上喜欢雪天。

饭后辅导李昊课业稍微晚些,占用了批改居学的时间,现在太上躺下要睡,李清赏识趣地加快速度批居学,半刻钟后忙完手头事灭灯上·床睡,把早上被太上三言两语炸不安的心思丢到了爪哇国。

记吃不记打大约正是这般样子。

翌日:

经过整夜寒冻,昨个化了整日的积雪今日结成冰,李昊欢天喜地盘算怎么玩,吃完饭与姑姑“姑父”

告了退礼,故意一走一出溜滑着出门。

柴睢仍旧送李清赏去上差,仿佛昨个说的接送李清赏乃遵和光意并不是在骗人。

路上处处结冰,一走一滑,李清赏已经万分小心,走到半路时仍不慎滑倒,扑通声响得沉闷,走在前面的柴睢折回来扶。

碰到李清赏手肘,她疼得嘶嘶抽冷气,柴睢拧眉看那手肘处泥泞的衣料:“摔胳膊肘了?”

为护着学生居学,李清赏摔倒时没敢撒手,胳膊肘先着地,摔得浑身泥,被问了也只是眉眼弯弯地笑:“不碍事。”

柴睢冷不防捏了下她肘骨,疼得她“呀!”

地呼出来,急忙把手肘往回缩,不解地抬眼看过来,神情委屈,不知柴睢为何明知她摔了胳膊肘还要捏她痛处。

四目相对,柴睢摸出她摔处骨头没事,旋即迈步继续朝前走,太上不说话时俨然是初见时不冷不热的清贵模样。

这大约是太上平日里常见状态,不冷不热,不疏不远,不偏不倚,把着个“度”

字平衡八方,是做过帝王之人应有的持中做派。

或许这正是贵主性格底色,早饭时太上嘴里也没话,却是昊儿抛给她的话她都有回应。

思及此,李清赏碎步追上来,主动道:“昨天我们学庠发生件不好处理的事。”

“怎么了?”

柴睢平静问。

李清赏暗松口气,偷觑一眼太上脸色,把曾芹爹的情况简单提,最后道:“他昨天又来闹事,这回是想让我们童山长给他从夫子里找个人作媳妇。”

林子大了啥鸟都有。

柴睢沉吟道:“咸亨五年,有州立学堂女夫子听调下府县学庠支援授课,为当地村民所强娶。”

理由是村中有男大龄无妻,恐绝后,见女夫子貌美未婚配,遂起意,案上报,女夫子家属觉得丢人,不欲再告,决定承认这门极不匹配的亲事。

女夫子几度自杀,汴京布教司与国文馆为其撑腰,逼迫三司立案会审,内阁首次商判决定婚事作废,恢复女夫子自由身,令男方赔女子白银百两,抢人者依主次责杖刑。

“原来要罚这么轻!?”

李清赏义愤填膺打断道:“我在老家时依稀记得衙门广发过你说的这个,主犯好似是斩立决罢,那些公卿真的是,坏人毁了那位女夫子唉,罚金杖刑能了事?”

暗暗看过来一眼,发现李清赏果然是气鼓鼓样子,柴睢勾勾嘴角,用软糯的声音继续道:“是我又驳了内阁票拟,坚持主犯斩立决,一应从犯黥流,当地官员记渎职,同时追责罢免那家学庠的山长等全部主事。”

时任内阁首辅的赵长源、东阁大学士兼兵部尚书谢重佛,以及武英殿大学士天子太傅郁孤城不参与票拟,其他阁臣三度议后不同意柴睢此朱批,认为皇帝在律法之上判罚太重,应该给那些犯错百姓改过自新的机会。

主从犯们都是拖家带口的普通老百姓,若因此伏罪,则必会毁掉许多个家庭,比起女夫子个人的不幸遭遇,朝臣们选择牺牲少数利益以保护多数利益,以显得他们多么以德服人。

“啊,”

李清赏情绪丰富,被柴睢的话语牵动,秀眉轻拧满脸为难:“这该怎么办?”

和李清赏聊天还真不让话掉地上,柴睢语气轻快道:“彼时争论僵持不下,我便出宫散心,在个食摊子上喝丸子汤时觉得味道不错,要把时文华殿大学士待字闺中的小女儿,赐婚给摊主。”

听到这里,李清赏心说果然,这不讲理做法乍一看的确是只有昏君才干得出来。

而当是时,文华殿大学士闻讯后连滚带爬跑到皇帝面前,跪地上咚咚咚磕头求饶,炫然欲泣:“这桩婚事不合适,请您收回成命呐,老臣求求您!”

柴睢当着闻讯而来的内阁众臣面问他:“男未婚女未嫁怎么不合适?摊主虽五大三粗相貌丑陋,但他已到年纪娶妻,不娶妻则无法生子,不生子便会绝后,比起婚事合不合适,想来绝后事要更大些,爱卿你总不忍心看着人家绝后罢?”

文华殿大学士磕头磕得一脑门血,涕泪横流:“公家,事情它不是这样说的啊,不是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