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鏖战(第3页)
那无形的攻击再度来袭。阿竹借破裂的空气看见,那是细密的纱网、不,是锐利的剑网。他没有躲避或抵挡,任由那剑网穿拉而过,碎任作无数沙粒大小的粉末,如血云飘散。
“好怪,”
说话间,阿竹瞬间重现,依然完好,只是咬牙皱眉,“他怎么…是…是他的本源变强了?要怎么形容?达到更高的层次?”
元老的回复很沉稳,不像葛瑞昂或小林那般焦虑。元老解释,这理应是竞技场赐予战胜者的奖励,不知为何,竟提前在圣痕身上显现。
“古怪…想赢我?做他的美梦吧。他做不到,做不到啊。”
很自信、阿竹很是自信,好似圣痕没有重获新生,仍是方才那个会被他肆意凌辱的羸弱者。
“你太狂妄、太自大…”
圣痕凝视着敌人,失望地摇头。即便他不懂朝晟的梁语,可那嚣张的语气和神情,仍然是寓意鲜明,“赞美大元帅的睿智…正如他的预料,帝皇的威严,帮助我突破圣恩者的界限,让我达到祈信之力更高的层次…与你同样的层次。”
在声音传达前,无形的锐利再度充斥他的四周。圣痕的祈信之力仿佛划破虚空,从无尽缝隙渗出炫彩的黑光,那黑光,则呈现出无法描述的几何形状,把他层层包裹,诡谲至极。
“奇怪,这是什么?”
葛瑞昂罕见地疑惑了,因为光辉的几何有着古怪的牵引力,不断将阿竹扭曲至形变,再粉碎成渺小的灰烬,一点都不剩地吸进那漆黑的缝隙,消失在虚空中。
阿竹再次出现,却又被粉碎、吸引、消失。
死亡的过程不断循环、永无止境。更可怕的是,充满引力的缝隙,并没有吞噬阿竹以外的任何事物,它们好像有意识、有界限,知道什么是敌人、什么是无辜者……
又或者,它们被一种更强的力量束缚在既定的范围。
“空间?”
看见这一切后,小林说出了大胆的猜想,又是摇头猛晃,不能接受自己的猜测。
是啊,怎么可能?空间怎么会裂开?即使裂开,空间又如何是这种模样?它该是看不见、看不到的。
但不断把阿竹牵粉碎吞噬的引力,又符合空间拥有的作用。究竟是多么奇特的本源,才能让不合理的事物出现在自然的世界?践踏规则,无视定律……
如果这就是本源的更高层次,未免过于恐怖了。
在遥远的灰色之地,西北方的格威兰王国内,一双幽蓝的眼睁开。而拥有观测万物之眸的金青年,则是摘去金丝眼镜,对着手捧的书籍沉声自语:“在帝皇消失的时代,竟然有人突破极限……千年了,终于有人越本源的第一巅峰,叫人怀念啊。”
在更遥远的瑟兰,一言不的小林正挖空心思,联想元老透露过的秘密。他明白,是帝皇的余威帮助了圣痕,让这杂种突破了本源的界限。
无人不震撼于圣痕的力量。目睹这一幕的学者们不禁猜想,倘若帝皇再世,会是何等脱常理的怪物?不,现在这些是无关紧要的后话,被粉碎的阿竹才是关键——
他貌似无法打破束缚,只能不断粉碎又重现,好像无法从诡异的裂隙里逃脱。莫非他……他败了?他会死吗?
小林很悲观,圣痕很乐观。
第一元帅准备迎接胜利,自信非常。他甚至想永远保留这些裂隙,作为突破极限、击败强敌的纪念——哦,还有皈依帝皇、拯救帝国的纪念。
但元老知道,阿竹不会这样简单。
只刹那,可怕的黑色裂隙,连着诡光的几何一起消逝。阿竹踩在光辉之上,失望地后仰:“好痒,倒不疼。你还笑?蠢驴,你傻了吧?要是以为我那么容易死,你就真的比猪还笨。该死的,忘了你听不懂……你明白?你能明白吧?你能明白我的意思?除非,你真比猪还笨。”
是的,没必要通过语言传达,圣痕当然理解他所指的心意。
正如斗兽场里,两头被扔进囚笼的猛兽,哪怕有着不同的种族、不同的性别、不同的体型,哪怕不能明白对方嘶吼的含义,但它们的力量和铁笼里的血腥,早就敲定了唯一的事实——两个相搏的凶徒,只得一人有资格存活。
而圣痕有必胜的信念,有将面前的朝晟人切成永不复原的尘埃的信念。
他坚信,胜利者与幸存者,理应、也必须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