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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脚娘子民间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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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回家不过短短数日,他的想法已经不似当时的忿忿不平;定下心来,他有补偿她的冲动,以及他新发现的倾心爱慕。

“元禄,怎么不去和你爹爹坐在一块儿呢?”

吕慕星牵着申元禄的小手问道。

这孩子打从他们一行人出现在他的面前之后,便和其它几人相处融洽,没有丝毫生分,惟独对他的老爹申叔华,自始至今他们从未单独相处过。他总以老成的眼神观察着,时时保护着他的母亲,这等作为不似一个娃儿该有。

“他是坏人,他害娘哭。”

在他幼小的心灵中已经如此为父亲定位。

“你看到了吗?”

吕慕星兴致勃勃地追问,得到孩子点头回答,她忙又打破砂锅问到底,“亲眼看到的?”

申元禄停顿迟疑了一会儿,才重重点了点小脑袋瓜子。“娘她睡着了还会掉眼泪,问她她也不说为什么,球儿说是爹爹的错。”

吕慕星伸指点了点申元禄的额头。“她说的你就信?”

“她从来就不会骗人,更不会骗我。”

申元禄说得肯定。

“那你呢?你也会说谎骗人吗?”

吕慕星故意在语气中掺杂了些许的质疑,意在试探这孩子的本性。

申元禄的眼神中燃起了愤怒之火。“当然不会。说谎是不孝的行为,娘她会伤心难过的。”

她真想让申叔华听听这孩子的话,看他是否会汗颜。怎地他这棵歹竹还能出这一个好笋,在她看来另外一只由他所出的小犬就没这么优秀了,十足十是她记忆中那个跋扈嚣张的小痞子,完全是申叔华的缩小版。

相形之下眼前的申元禄就像是个圣人,而她对这种人是最没辙的,和这种人说话挺累人,往往不到半句便夹杂着各家思想。

如果元禄是个大人,她才不理他,转头走人省得自己头昏眼花,脑袋成了浆糊;可是他是个一丁点大的孩子,说话这么老气横秋的,他不累,听的人会宁愿听雷鸣还来得轻松自在。

“听好了,元禄。”

她目光专注地盯住申元禄。“小孩子不该管大人的事,而是该尽情地调皮捣蛋,在讨厌的人身上作怪让他出糗,把青蛙放在别人的床上吓坏他们。不过这些都只是小伎俩,真正的高手应该自己动脑想出恶作剧的手段,还得是绝无仅有才算高段。”

申元禄蹙紧了眉,那模样和他的娘亲如出一辙。“娘说万事莫如读书急。”

吕慕星受不了地大翻白眼。“那些书都已经存在了几百年,要读也不急于一时半刻,我也没说你不要读,只是要你拨出一些时间,好好地过你的生活,没必要把自己弄得惨兮兮的。”

她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距离,说明她的要求不过如此而已,但是她的一点点可以微若蝼蚁,也可巨如泰山,却没有多作说明。申元禄也不明就里地照她所说的信了,傻呼呼地上了贼船。

她并非本性邪恶,只是太好玩,若是她认为好玩的事,她会全力以赴,她最喜爱的莫过于搅乱一池春水,看着当事者在其中载浮载沉。

“你瞧,你爹和你娘坐在一起看起来如何?”

吕慕星将矛头指向她最感兴趣的两人。

这两个人都不老实,明明心里想在一起,偏偏嘴巴上死不承认,闷死人了。看他们这样,她怎么可以不助他们一臂之力,这有违朋友之道。

“娘不喜欢。”

申元禄小小的心灵,不知是怎么着的,就是不喜欢眼前所见到的。在爹的身旁,娘显得娇小柔弱,不再是家中当家主事的少夫人,变成一个他不认识的陌生人。

她会在没人瞧见时发楞,叫她半晌也没响应,有时还会红着脸,问她却直说没事。球儿也什么都不跟他说,让他像射灯谜似的胡思乱想。

他不喜欢爹回家。他的出现分去了娘对他的注意,霸占了娘大半的时间。当两人相处时他对他很和善没错,可是背后的主要原因还不是因为两人是父子。

他完全没有掺杂私心,纯粹是他观察所得来的结论。

或许吕慕星的提议不错,若对爹恶作剧,或许他会在一气之下再次离家出外游荡,家中又会恢复以往的宁静。

“你知道你爹最怕什么吗?”

吕慕星惟恐天下不乱地挑衅问道。

她在申元禄的眼中看到一丝不该属于童稚纯真的嫉妒。敢情他真将自己的亲爹看成了情敌,回家不是来享受天伦之乐的,而是来互夺平芯红的。

若真是如此她可得张大眼看好戏,这肯定比戏台上的戏码更为精采刺激。当然她也不能闲在一旁,为了更有可看性,她得贡献一己之力,在旁煽风点火、摇旗呐喊,这才不枉费她千里迢迢跟着来到苏州。

一路上虽然舟车劳顿,就是因为预期到之后的情况精采可期,她才不辞辛劳地死缠着跟出门,否则管她的人不在家,她大可以留在家里作威作福。

“告诉你,只要是人哪,就一定有罩门可攻破。练什么金钟罩或穿上铁布衫,充其量不就是比平常人耐打而已,你要是在他周身打上一轮,终究可以找到他没练到的弱点。”

她开始说服眼前的申元禄。

“不懂。”

申元禄皱着眉一脸不解。这表情和他爹如出一辙,连偏着头的角度都十分吻合。

“就像你平时老板着脸不笑,可是你一定有个地方很怕痒,只要稍稍碰着了便能教你笑到求饶,这就是你的罩门。”

吕慕星一副为人师表的模样,扮得是维妙维肖。

申元禄的小脑袋瓜子摇得像波浪鼓似的。“才没有呢,我不会向人求饶。”

他一个劲地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