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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雪封堵,暴雪不斷,前方路段剛剛鏟乾淨積雪,轉眼間又覆上一層薄冰,地面濕滑,時不時能聽見有人摔倒在地的悶響與痛呼。
最糟糕的莫過於拉車的馬相繼出現死亡狀況。
軍隊只能通過消耗更多的草料,增加餵食量,讓馬飼料保持一定的溫度,不至於讓馬兒吃冷食,這才堪堪穩住了馬兒的狀況。
以免再出現其他突發狀況,提督王泉下令全軍晝夜兼程,務必於明日傍晚前抵達江平。
在這關鍵時刻,卻好巧不巧傳出二皇子傅容煜感染風寒,病倒了的消息。
正往爐子裡塞枯枝的沈桐聽魏嘉池八卦說到這,忍不住撇嘴哼笑一聲,「誰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病了。」
他本就生得唇紅齒白,巴掌大的臉上,一雙如珠似玉的明眸發亮。
多日隨軍,倒是令他身體消瘦,臉頰肌肉微微下凹,原本飽滿柔和的下巴變尖不少,顯得一雙眼睛圓溜溜的,又大又漂亮。
此時那雙明眸里明晃晃寫著「不信」,嘲諷意味呼之欲出。
魏嘉池看得嘖嘖稱奇,「你為什麼會覺得二皇子不是真病?聽說有幾個大人因為二皇子生病的事都快急瘋了,無時無刻都按著軍醫的腦袋,命令他趕緊把二皇子治好。」
他隨手撿了塊手臂長的木塊丟進火爐中,濺起火星炭灰在一片火光中游弋。
「可不知為什麼,那軍醫給二皇子治病治到最後,被二皇子趕走了不說,還叫人去找四皇子。那樣子,好像四皇子才是在世華佗,能救好二皇子似得。」
魏嘉池對這個疑惑百般不解,費勁地想了很久都沒想通所以然。他抵在膝蓋上右手撐著下巴,陷入沉思。
鍋里的熱水煮到沸騰冒泡,「咕嚕咕嚕」直叫都沒能喚回他。
還是沈桐拿鐵盆在地里挖上一盆雪,澆到魏嘉池負責的鐵鍋里,才沒讓鍋里的水燒乾。
冰雪接觸燒到發紅的鐵鍋邊緣,呲地一聲,像是一籠包子剛揭起蓋的那瞬間,冒出龍騰虎躍般的蒸汽霧雲。
水汽模糊掉沈桐精緻的面容,以至於他的聲音都聽起來都有些不真切,「……或許,殿下手中真的有救命靈藥呢?」
「啥?你說什麼?」聲音太小,剛才又在走神,魏嘉池一時沒有聽清,只聽見了最後幾個字眼,「你在說什麼救命靈藥?」
思忖幾秒後,沈桐搖搖頭,「沒什麼,我瞎猜的而已。」
魏嘉池鬱悶不已,「什麼啊,你說話能不能不要留一半,整得我怪難受……」
帳外忽然響起「哐——哐——哐——」三下銅鑼聲。
這是有在敲鑼給信號,意味著前方路段的積雪已經全部被清理乾淨,原地休息整頓的大軍可以再次上路了。
沈桐一邊往外走撩起帳簾,一邊回頭對魏嘉池說:「你還走不走?馬上就要到江平了。」
魏嘉池立馬站起來:「走走走,總算不用蜷在這裡煮熱水了……」
緊趕慢趕,救災大軍趕在提督預估的時間前,到達了江平城外。
斑駁帶著泥灰的厚實城牆就矗立在前方。
遠遠看去,牆面堅硬,掛滿堅冰寒氣逼人,灰黑色的城牆就像密不透風的鐵桶,只是看著就讓人心生懼意。
據說這是為了抵禦北方蠻族的入侵才建成這樣的。
朔州就是北陵國抵抗北方蠻族的一道防線,若無戰爭,當地人其實偶爾還會與蠻族人交換物資,以滿足自己的生活需求。
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是刻在每個北陵人血肉里的傳承。
防人之心不可無,把城牆修得這麼嚴實堅固,當地人與蠻人交換物資也才能更放心。
城牆之外,道路兩旁修建起一座座粥棚與臨時住宅。
這些房屋很多都是在原有廢宅的基礎上,修建而成。大雪壓垮了他們房屋,人們就用殘破不全的材料,東拼西湊,建成他們的居所。
車輪攆過地面,士兵整齊有序的步伐撼動大地。密密麻麻望不到盡頭的陌生面孔,終究惹來了聚集在粥棚之外的人注意。
災民各個骨瘦如柴,薄衣覆體,骯髒污穢的臉上是一雙麻木的眼睛。
這時剛剛施粥結束,他們每個人手裡還拿著舔到一乾二淨的碗。
萬人大軍從他們面前走過,大多數臉上表情都無變化,無動於衷,毫無生氣可言。
只有最初有過一絲恐懼、戒備、絕望神色,在看到象徵著北陵國的旗幟之後,登時又變得像個沒有生命的木偶般,兩眼呆滯無神。
災民中年邁和年幼的孩子幾乎沒有。
一眼看過去,年齡最小的孩子已經有父母大腿高了。
怯生生抓著父母的衣角,好奇又害怕的朝軍隊張望。
至於年老的看起來也就三四十歲,頭髮花白的災民完全沒有,這箇中原因是為什麼,沈桐也是心知肚明。
懷著沉痛的心情進了江平城,沈桐安慰自己,幸好他們帶著物資來救災了,剩下的人都有救了。
他跟著傅臨燁,很快就進入城主府,見到了薛興慶。
這令宣成帝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貪官人如其名,長有一張頗具喜慶感的臉。面色紅潤,油光水量,換作誰都會以為他是地主老爺,而不是那板正嚴肅的官。
薛興慶攜著他所有家眷、奴侍,在府中早已等候多時。
一見著大部隊的人出現,薛興慶三五步並做迅上前,面色沉痛,大義凜然地噗通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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