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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马尘埃运动依靠什么有什么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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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前她做了點功課,沒有穿看起來就很引人側目的衣服,兩天一夜沒有洗漱,她的頭髮亂蓬蓬的,像一大把枯草,錢包和大件行李也沒有帶,走在石磚路上幾乎和普通遊客沒什麼兩樣。

按照她委託的私家偵探提供的線索,羅邱淇在此處滯留了至少四個月,和一位名叫阮氏竹的越南人糾纏不清,並且就是這個人把私家偵探打到臥床不起、現在都還滯留在越南境內。

但是羅毓並沒有打算立刻前去尋找他們。自從離婚,被停了工作,她就一直悶在家裡,雖然不是主觀意志,然而癱久了難免心生懈怠,時隔四個月的自由空氣,她打算儘量多呼吸一會兒。

不得不承認,羅邱淇待了四個月的地方確實很漂亮,各種羅毓從未見過的鮮花和樹木與牆壁被刷成暖色調的建築和諧共生,居民樓的二樓及以上的陽台永遠是綠意盎然的,一到傍晚,夕陽像琥珀色的蜂蜜,均勻地塗抹小鎮的角角落落,連灰塵都在閃閃發光。

羅毓除了剛落腳的那天在旅館睡了半個下午,其餘白天的時間幾乎一刻不得停歇,就算走累了,休息也是在露天咖啡店或是小吃攤前,偶爾產生興聽一聽當地人的閒談,不過很少插話,因為根本聽不懂。

大概是來到當地的第三天傍晚,在某家普普通通的咖啡館的街邊露天座位上,羅毓遇上了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

其實暴雨前早有預兆,氣壓驟降的那一刻羅毓感覺自己的肺都要被和成稀泥。她出門沒帶傘,本來想走,但是點的香蕉蛋糕才剛剛吃了一半,忘記人太過自信無疑會招致不滿,於是猝不及防地就被雨淋了頭。

噼里啪啦的雨滴砸進咖啡杯里,塵土的氣味彌散在空氣中,街上的行人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羅毓只好放棄食物,跟著其他客人跑進店面窄小的咖啡館裡躲雨。

天很快暗了下來,咖啡館裡漆黑一片,羅毓扶著刷了漆的水泥牆往裡走,好給後來進來躲雨的人讓出空間。走到盡頭,熱烘烘的雨腥味總算變淡了,取而代之的是苦中帶酸的咖啡香氣,和高高的櫃檯後,熱帶水果和蛋糕店甜蜜。

店員似乎沒有開燈的打算,煮咖啡的細微聲音微不可察,進來躲雨的人一多,噪聲也多,嘰里呱啦地灌滿羅毓的耳朵,她聽的頭昏腦脹,差不多等了有一刻鐘,終於聽到了熟悉的中文。

「你把信寄走了?」

乍一聽這道男聲的發音很不規範,單個的字與字之間語調趨平,鼻音也有著越語特有的黏著感,羅毓猜說話人可能也是個越南人,正準備循聲望過去,店員忽然按下了燈泡的開關。

「寄走了,」另一個人回答他,過了片刻又說,「你不高興?」

羅毓的呼吸窒了窒。

咖啡館的燈泡只有天花板中間的一個,瓦數卻很高,晃得人睜不開眼。羅毓被前面人擠了一下,重心朝後傾倒,還好有裝雜物的紙箱子接住她。

羅毓坐在紙箱子上,視線矮了大半截。可是聽力是不會出錯的,她聽見和羅邱淇聲音毫無二致的那個人繼續開口問:「真的不高興了?」

「……沒有,我就是害怕。」

「害怕什麼?」

「害怕你說得太直接,你媽媽會……會不同意。能不能重寫一封,那封就算了。」

「不能,」羅邱淇說,「已經寄出去了。」

「……那好吧。」

兩人的聲音漸漸隱了下去,暴雨仍不見有任何停止的跡象,咖啡館裡有幾個人等不住,直接衝進了雨幕里,羅毓清晰地看見羅邱淇拉住身邊人的手,兩人往裡挪了點位置。

私家偵探告訴羅毓他的相機被搶走了,他只能口述阮氏竹的長相。

個子矮,挺瘦的,黑色的捲髮像是永遠都捋不平,明明看著挺人畜無害,下手就跟不在乎鬧出人命似的——當然私家偵探絕對不會承認根本原因是他太疏忽大意。

羅毓又看了眼羅邱淇。

她眼前的羅邱淇和離家的那個早晨差了不止一星半點,皮膚曬黑了,頭髮剃得很短,穿的不知道是從哪兒買的淺色短袖,布料是網格狀的,又薄又透。他人應該也瘦了不少,轉頭問店員要熱水,羅毓連忙彎下了腰。

羅邱淇等不到雨停,趁著雨勢減弱的功夫跑出去買傘。他一離開,咖啡館裡人更少了,沒幾分鐘就只剩下羅毓、阮氏竹,和一個著裝很有派頭的男人。

那個男人離羅毓很近,羅毓煩他,卻不想搞出什麼動靜,便默不作聲地往旁邊站了點,沒想到他得寸進尺,羅毓正準備呵斥他,那人又突然作勢要往門外跑。

阮氏竹端著還剩下半杯熱水的細柄咖啡杯擋在門口,肩明顯地側過去,撞到男人的胳膊,咖啡杯陡然脫手摔在地上,碎渣濺了一地,同時還有個女士錢包掉在了一邊。

男人瞪大雙眼,表情十分難看,聲響吸引來兩名店員,他低聲罵了句什麼,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五分鐘後,店員打掃完碎渣準備追責的時候,阮氏竹也離開了,羅毓從沾滿泥漬的錢包里抽出紙幣,賠了一隻咖啡杯的錢。

羅毓回香港是兩天後的事情,來時風塵僕僕,走時也一樣。回到家她睡了無比漫長的一覺,醒來打開電腦,切換掉她為懸賞羅邱淇的線索專門設立的郵箱,換成她的私人郵箱,注意到羅邱淇八小時前給她發了郵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