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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程趴在二樓欄杆的扶手上,往下看,有些擔心地說:「小聞老師,你要不乾脆在我們家住一晚吧,我們家空房間很多的。我媽說這種天氣,最好別出門。很危險。」
聞末咬唇,有一點猶豫。
可房子的主人都不在家,他一個陌生人留宿在別人家,還是不大合適。
聞末權衡了一下,還是決定回學校。
聞末挽起褲腿,一直挽到膝蓋,做好了心理準備,才鼓起勇氣,推開門。
門才推開一條縫,細密得幾乎讓人喘不過氣的雨點就迎面砸來。
蘇程家是小洋房,地勢低,更容易被淹,聞末小心翼翼地踩下去,沒走兩步,積水已經漫過了他的帆布鞋,全都打濕了。
這感覺並不好。
聞末好不容易才迎風打開雨傘,風向將傘邊完全吹翻,這樣大的風和雨,雨傘絲毫起不到遮雨的效果,沒一會兒,聞末身上就全被打濕了。
風雨大得讓人幾乎睜不開眼,聞末半閉著眼睛,視線里遠遠闖入一個頎長朦朧的人影。
蘇遲披著黑色雨衣,手上戴著手套,剛剛去車庫搬完防汛用的沙袋,還在花園一片狼藉之前,搶救了幾盆陳姨最喜歡的花草。
直到人影走近了,聞末才認出是蘇遲。
黑色頎長的影子壓過來,寬闊的肩膀擋住了聞末面前的風雨。
連綿的冷雨滑過漆黑的眉眼,高挺的鼻樑,吻過唇珠,順著一直流到下巴和脖子上,流進看不見的地方去。
蘇遲摘掉手套,一把握住他細細的手腕,聞末第一次直觀感受到男人的力氣可以這麼大。
他幾乎是把他半推進屋裡,狂風呼嘯,大掌用力抵住門才把門關上。
蘇遲把沾滿水的雨衣脫下來,剛搬完沙袋的身體很熱。
聞末的衣服全濕透了,冷得他輕輕發抖。
是一種生物共有的本能,聞末下意識朝熱源靠近。
蘇遲眉眼都覆著水,睫毛漆黑,半濕的劉海散漫地垂落額頭。
白色的長袖近乎透明,緊貼在聞末身上。
濕透的睫毛柔順地垂落,輕輕顫著,乖得…任人採擷。
聞末抱著顫抖的胳膊,不經意抬眸,不期而遇撞進一雙深邃如空谷的眼睛。
如果眸光有溫度,一定很燙。
聞末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好像…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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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遲打開電視機,聞頻道正在播報n市這場十年未遇的特大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