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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折磨(第2页)

往常太医总说要多饮几副汤药,仔细调理,这一回却直接说不妥。

梁潇立即和姜姮去薛皋院看望母亲,许太夫人病骨支离,脸色苍白,拽着梁潇的手,说自己要死了,没别的心愿,只想让自家弟弟带着侄子侄女们来送她最后一程。

梁玉徽就在一旁守着,怕极了梁潇会像往常那般一口回绝,谁知眼见兄长沉默片刻,为母亲盖好被衾,轻轻说“好。”

许太夫人的娘家在吴江,既然靖穆王话,八百里加急,若要来也不过十天半月的事。

来了之后,女眷在薛皋院里住下,男丁住在外院,每日固定时辰进院子里探望。

姜姮对许太夫人是没有多少感情的,但表面功夫要做,而且她喜欢玉徽,每回来薛皋院玉徽都会拉着她说话,问她近况,有没有收到姜墨辞的平安信。

梁玉徽往成州派了几拨人,皆杳无回音,只当在打仗,影响了通信,趁着战事消停,最近又新派了人去,还没等到回音。

姜姮只有摇头,就算有平安信,信也绝到不了她的手里。

两人各自嗟叹,话说得多了些,略微耽搁,姜姮看了眼更漏,还有两刻便是许家男客来探病的时辰,便匆匆起身告辞。

谁知偏这一日许家人提早来,一进一出,姜姮正撞上他们。

为的是许太夫人的弟弟许富顺,跟在身后的是他三个儿子,除了长子二十多岁的样子,其余两个尚未束冠,头戴糙光幞,青竹般的稚嫩面庞,怯生生跟在父亲身后,眼睛却不住乱瞟。

这么撞在一起,彼此都有些尴尬,可要退要躲都已来不及,许富顺忙深揖鞠礼,他几个儿子反应略慢,却也学着父亲的样子见礼。

姜姮只得躬身回晚辈礼,道“舅舅不必多礼。”

许家诸人起身,梁玉徽跟上来化解尴尬,客客气气道“舅舅见谅,府中庶务繁杂,需得嫂嫂费心,她这就得走了。”

许富顺不住点头“自然,自然。”

姜姮正要走,察觉到一道炙热目光投来,循着看去,见许富顺身后有一少年正直勾勾盯着自己看。

那少年序齿行二,年方十八,名许瑞。

吴江烟浓绿柳,亦是美人如云,他却从未见过这样的美人。

穿的是藕丝秋半妆花缎裙,云鬓高挽,未饰花钿,只斜簪一支银钗,远山黛眉轻轻勾画,一对碧玺耳坠莹润剔透。

面容比画还要姣美,打扮得婉约华贵,恍若明珠华然璀璨,令人再也移不开目光。

姜姮心中不快,却也没说什么。

待她走后,许瑞仍旧紧盯着她的背影不放,梁玉徽早就看不下去,以帕子掩唇轻咳“舅舅,你且看好自己的儿子,这可不是吴江。”

许富顺忙回头看去,正瞧见儿子失魂落魄地张望靖穆王妃,一巴掌拍在儿子头上,怒道“看看看,不想要命了”

不过一段插曲,但第二日许家人再入阁探疾时,却已不见这许瑞。

靖穆王冷沉死寂多年,一朝涌入这么多人,闹腾了些,却也平添了几分人气。

也不知是不是这缘故,本已病入膏肓的许太夫人竟开始好转,能自病榻起身,每日能小坐一会儿,也能讥讽姜姮总也怀不上孩子,给她生不出孙子,让她死也不能瞑目。

姜姮实在听得不耐烦,干脆减少去薛皋院的时间。

许太夫人愈觉得姜姮不敬她这个婆母,一时赌气,当夜挑了个最貌美的小侄女洗干净送进后厢房,诓梁潇也去,还指挥守院娘子把门锁了。

梁潇何等精明,一早识破许太夫人,哄得她喝完药,立即冷脸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日大清早,那小侄女就在后院寻死觅活,说自己没脸活了。

梁潇正在寝阁里让姜姮给他穿衣。

动静传进来,他面若沉井波澜不兴,瞟了姜姮几眼,她吃过几次苦头,只沉住性子弯腰给梁潇整理配绶和玉饰,不敢有任何表情。

谁知梁潇还是要生事“你是不是很高兴看见这帮人丢人现眼好色的好色,贪慕虚荣的贪慕虚荣,我就是从这样的人堆里,从这样的环境里走出来的,与辰羡天上地下,你是不是很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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