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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各抱地势(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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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傅清初还未从被骗的愤怒中缓过来,司徒策不由得笑了笑,柔声哄道:“好了,这也不怪你,被骗的也不止你一个。”

“可就任由她这么骗下去?”

“不会,已经有人去报官了。”

司徒策淡淡道。

傅清初:“……”

所以,他是真的有暗卫。

她握了握手,心中有些忐忑。

司徒策牵着她的手往前走,沉声道:“王孙公子,包括你,都是‘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下的辛酸苦楚,能知一二,也不算是‘何不食肉糜’了。

“有的人为了过得好一些,劳身劳心,而有的人就只会投机取巧坏事做尽。所以我才说,这世上的人有好有坏,他们给你看的,都是他们想让你看的。

“有些时候同一件事情,史书上写的,和话本子写的,甚至可以大相径庭,南辕北辙。你读过《史记》《汉书》,也应该知道,想要确切了解一件事,就得查看很多个列传。

“就像‘巫蛊之祸’,哪一个人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只有翻遍当时人的列传,方才知晓。而一个人,在一件事情中,他是这个形象,在另一件事中,又是另一个形象。

“别人说的话,站在他的角度,也许是真的,而站在另一个人的角度,就是假的。没有谁会说对自己不利的话,真的假的掺在一起,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你分得清吗?”

傅清初听得手脚冰凉,心差点从胸腔中跳出来。她知道,司徒策已经知道司徒简拉拢她的事了。现在是在提醒她,司徒简在骗她。

想来,他真的担得起宽厚仁德四个字,被身边人背叛了,还如此悉心教导。要是换了别人,她不知道都死了几次了。

可是,他说的又有几分真假呢?

他与司徒简,不过是各抱势罢了。

见她不说话,司徒策也没有再追问。响鼓不用重槌敲,以傅清初的能力,定会将这话听进心中,他给了选择,她自会选择。

二人说话间,来到了一座宅院前,傅清初见门口停了一辆马车,以为是司徒策安排的,正想问他今晚去哪儿,便见他上前,对门子道:“这位小哥,麻烦通报一声,就说崔策来访。”

那门子听了这话,看了司徒策一眼,忙行礼:“小的罪该万死,竟不认得二爷。二爷里边请,老爷说过了,二爷回来只管请进屋,不用通报。”

崔?

难道,这是司徒策的舅舅家?

想来也是了,他微服出游,既不去木生别苑,也不住店,还能安心住下的方,恐怕就只有崔氏的府邸了。

门子引着人往里走,到前厅前喊道:“老爷,二爷回来了。”

屋内的人闻声,都站了起来,为年过半百的男子见了司徒策就要跪,“草民……”

“义父万万使不得。”

司徒策忙将男子扶起来,“应是孩儿向您行礼才是。”

他忙扶男子坐下,站在男子跟前,“崔策见过义父,给义父请安。”

说着,便要下跪。

男子忙一把扶住他,“快些起来,快些起来。”

司徒策起身,对男子道:“义父,这是内子。清初,这是我在青云观时,救过我命的张老先生。”

傅清初本就对他有这么一位义父够惊讶了,没想到他还称自己为内子。

“见过……义父。”

她几经权衡,还是跟着他喊义父。

想来,七夕夜不带妻子出游,难不成还能带个侍妾?既然他都如此说了,她也不管是否僭越了。

张敏笑着点头说好,“快些起来,都坐,别站着了。”

司徒策挨着张敏坐下,另一个中年男子方才上前下跪行礼:“臣张毓见过太子,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司徒策垂眸吹了吹杯中的茶,呷了一口,方才淡淡道:“二叔免礼。”

张毓,张敏之弟。

“谢殿下。”

张毓说着,起身垂手站在司徒策身前。

“二叔最近身体怎么样?”

司徒策放下茶杯淡笑着问。

“劳殿下挂念,臣身体康健。”

张毓沉声道。

“秋粮就快入仓了,各征税是国之大事,二叔所辖的蓝田县乃京中大县,秋收后,二叔就要辛苦些了。”

“税收大计,关乎国本民生,此乃臣之本职,不算辛苦。”

闻言,司徒策满意笑了笑,稍稍往后倾了一些,看着张毓笑道:“国计民生,此话不错。为国也就是为民,为民也是为国。”

闻言,张毓有些不解,却也不敢问。司徒策看着他,眼神慢慢冷了下来,“但二叔似乎不明白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