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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根處的微燙時刻提醒著他,現下不能再讓她待下去了,否則不是她痛,就是他瘋!
「夜深了,表妹先回去吧。」楊晟真轉過身去,留下一句冷如冰霜的話,旋即起身離開了裡間。
洛寧抬手摸向後脊,感覺身上的藥膏差不多都幹了,她才迅地穿好了湖綠色長襖,凝視著他方才離開的方向,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個一根筋,怎麼就是不上道啊!
走到外間,見他側身垂眸地坐在長案前喝著茶,洛寧揪著衣襟小心翼翼地抬眸打量著他。
「這些是方才的藥膏,你帶回去吧。」此刻他已經恢復了平穩的氣息,絲毫不見方才的侷促。
「二表兄,藥膏抹一次似乎好得不快……」
見她一邊抬眸看他,一邊小聲弱弱地哼唧著,楊晟真抬眸斜睨了她一眼,「明日我讓人給流雲院撥些人,你不用擔心。」
洛寧旋即垂下眼帘,微抿著紅唇略作嬌羞之態,「我就知道,二表兄是心疼我的。」
「那,那二表兄,明日洛寧再將那琉璃宮燈送來,今日一時走得急,忘了拿了……若是二表兄有什麼想吃的糕點,洛寧明日一起送來。」
想起那碟令人頭疼的糕點,楊晟真面色冷峻,旋即抬眸定定地看著她,漆黑的眼底不見一絲漣漪,「不必了,糕點不必送,宮燈也不必還,你自己留著吧。」
琉璃宮燈!想起那鑲滿寶石的檀木長柄,以及透亮的琉璃燈罩,洛寧差些沒掩飾住眼底的驚喜之色。
轉瞬她蹙起秀眉,又抬起仿佛能溢出水兒的杏眸來,「二表兄真的不想嘗嘗洛寧做的糕點嗎?上回見二表兄都沒吃幾塊,可洛寧做的糕點真的挺好吃的……」
說出來這句話時,洛寧也心中一驚,她怎麼偏偏生了一身反骨似的,他越嫌棄她做的糕點,她便越是要送……可到頭來勞累的不是只有她自己嗎?
「你莫要多想,我只是不喜杏仁,並非不喜你做的糕點,也不是對你有意見。」楊晟真默默整了整凌亂的衣衫,沉聲道。
「啊!都怪洛寧,若是知道二表兄不喜杏仁,洛寧那日怎麼說也不會做摻了杏仁的雲片糕的。」眼底升起水潤的波瀾,洛寧抬袖擦了擦並不存在的眼淚。
「洛寧真是太笨了,那日竟然還讓二表兄去吃雲片糕,二表兄不僅沒怨我,還處處掛念洛寧心疼洛寧……」
「你也並不知情……好了,表妹,回去抄寫《雁塔聖教序》吧,到時候我來檢查。」折騰了一整晚,心下的那股火似乎愈發旺盛,目前他再也沒有精力和心思去與她糾纏了。
終於要結束了,洛寧拿著藥膏,輕撫著心口安慰自己。
這一晚上,簡直要顛覆了她前半生所學的所有事。矜持嫻靜,禮義廉恥,如今都被她遠遠拋到了腦後,若是母親知道,定然會氣得吐血三升,甚至棺材板都壓不住了。
洛寧冷笑著,想起她如今不管不顧,為了活命,為了過得些拋棄矜持去使手段耍心機勾引一個男子。現在,她到底是變成了曾經的她最討厭的模樣。
洛寧緊緊抱著胳膊,纖細單薄的身影沿著扶光院外的竹叢,最後默默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翌日,天不亮洛寧就被院中的動靜吵醒了。雲芝和一眾丫鬟僕婦歡天喜地地往來於西廂房中。
縱然眼皮沉重得打架,身子一動就牽扯到後背上的傷處,洛寧還是匆匆起身洗漱。
洗漱後洛寧尋著記憶,在圓凳底下找到了昨日被人一怒之下扔出的筆筒。她細細摩挲著上面的福祿壽喜紋,思量片刻,將那筆筒放在了案前。
再怎麼厭惡姑母,可一想起那日在棲香院七表弟那燦爛的笑容,露出兩顆可愛的兔牙說要送她禮物……以及昨日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蒼白面容,洛寧還是於心不忍。
與姑母的這場博弈中,楊文真是無辜的,他什麼都不知道……
剛一開門,洛寧看見門旁蜷縮著的鵝黃色身影,動作突然愣住。
「洛,洛姐姐?」說話時呼出一口白茫茫的熱氣。楊嘉雨抱著身子蹲在格門旁,小鹿般清澈的眼眸詫異地看向她,似乎好奇她為何會起這般早。
握住她冰冷的手,心中一驚,旋即洛寧帶她進了屋子。
「怎麼在門口蹲著不進來?外面多冷,你看你身上都是涼氣,若是得了風寒怎生是好?」洛寧聲含慍怒,面色凝重地看向她。
「聽說你回來了,我本想昨日就過來的。」楊嘉雨接過洛寧遞來的一杯熱茶,小口抿著。
「昨日聽說七弟病了,我想過來看看,卻被母親一頓怒罵……今早聽說母親帶著七弟走了,我就過來了。」
聽罷,洛寧握緊白瓷杯的手一頓,蹙著秀眉,心中湧起一陣心疼。
「下次再來,直接進去就行了,外頭多冷啊,若是連你也不好好愛惜自己,更別論旁人了。」
「洛姐姐~」楊嘉雨眼眶一酸,握著她的手聲音哽咽,「洛姐姐,聽說再過不久家裡就要辦喜宴了,到時候他們就會逼我去和那黃大人相看,我……」
她鼻尖微紅,「怎麼辦啊洛姐姐,我還想多活幾年呢,這次相看後就會訂下來……」
洛寧蹙眉沉思,她倒是不知,這府中還有什麼喜宴,至於訂婚,按理說楊晟真該沒訂婚,楊嘉雨不應該這麼著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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