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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第1页)

丁晞眼睛赤红,胸脯不停的起伏,鼻翼一扇一扇地喘着粗气,乔灵蕙也是一得放行就提着裙子狂奔过来,鬓都跑松了。

钟秀娥一点准备的时间都没有一双儿女就杀到了面前,对亲生的儿女无计可施的时候她有一张王牌,抢先脾气大骂“怎么着你们俩要造呐跑到老娘的屋里来撒野”

一通骂,丁晞自是不能认自己威亲娘,一撩衣摆当地一跪。

钟秀娥被儿子气到了“我还没死呢不用来哭灵”

孝子在灵堂上就是要跪着哭的。

丁晞带着些委屈带着些怒,这时又不好作了。只好说“我来看看阿娘和妹妹。”

乔灵蕙到底也没挨着弟弟的打,抄着手站着,依旧是一声“哈”

丁晞有火不能冲亲娘,也不好跟比他年长的姐姐说太过份的话主要是也吵不过,只好先说妹妹“听说妹妹与人起了冲突,这样不好”

艹钟秀娥本来感伤儿子确实是算是受了亏的,毕竟一个男孩子在继父家里,外姓人,怎么看也不是个事儿。被儿子这一句屁话顶到南墙上,钟秀娥抬手一巴掌就掀到了丁晞脸上“畜牲你还敢说她要不是你眼瞎心瞎,用得着让你妹妹吃苦受累吗你娘受了欺负,你不说出头,反而来说起自家人的过错了”

丁晞跪了下来,语气硬梆梆的“儿知道是纪氏冒犯在先,可是阿娘,咱们行事当有礼有节,先礼后兵,否则会让人议论”

“啪”

又一声响脆,钟秀娥破口大骂“纪四是你亲娘吗她骂了我,你倒叫我来忍”

骂完又一声冷笑,“她就算是你亲娘,也得是你的仇人,爹比娘亲,对吧”

丁晞属于被钟祥放到“平庸的孙辈”

里的那一类,但又与钟佑霖不同,他比钟佑霖还要入世一点。脑子转了一下,震惊地问“什么阿娘难道我爹是被人害死的”

公孙佳也是微惊“阿娘究竟怎么一回事这话可太大了。”

公孙佳开口了,钟秀娥的脑子也冷静了下来,三个儿女都看着她,她也是骑虎难下。只有长子长女,她能一个掌一个巴掌让他们滚,小女儿问了,她就只好低声道“当时乱的很,后来都不说了,只说叫辛酉之乱。”

这事大家都知道的,算是皇帝登基前的一次比较有名的危机,丁晞也知道他爹是在这个辛酉之乱里殉职的。

当时皇帝快要登基了,派太子一家三口回贺州祭祖,带走了部分护卫的兵力,其中包括钟祥。临走前,把没带走的妾侍庶出拜托给了最信任的表弟、钟源的亲爹。拜托的时候也觉得不过是白嘱咐一句而已,毕竟爱妾爱子都在亲爹跟前,还是很安全的。

谁知道出了叛乱,而兵马离得最近的纪炳辉部救援迟缓。

钟秀娥道“有人说,不怪纪炳辉,当时道不好走。我也不懂这个,我只知道,你大舅舅受了重伤,后来许多人说他亏了底子所以早逝,”

将目光从长女身上移到长子身上,“你爹力战而死”

,再对幼女说,“你爹拼死退敌,护卫陛下,初战成名。”

丁晞追问道“纪炳辉真的有这么大的胆子吗他是故意的吗”

钟秀娥瘫坐在椅子上,喃喃地道“我不知道,我问过你外公、问过陛下、问过你舅舅,我要他们给我报仇。可是我亲爹、亲舅舅、亲哥哥,都对我说,是意外,纪炳辉不是故意的,他顶多是拿乔。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意外,就像不知道我的姐姐”

她忽然住了口“好了,都听好了,既然陛下都不追究了,这事就过去了。不许再提”

乔灵蕙点头“哦。那,我看普贤奴去了哈,药王啊”

“我与你同去,普贤奴今天真的说要谯猪,我觉得吧,要不就给他头猪玩玩吧,又不是什么大事。玩够了他也就歇手了。”

姐妹俩越走越远,直奔公孙佳房里了,压根把余盛给忘了,公孙佳对小林道“看好丁郎君,今天不许他走出这个门。不管你是绑了他还是打昏他,别打傻了就行。”

乔灵蕙一声冷哼“他不用打就很傻了都怪他这个蠢货害得我普贤奴也是个傻逼”

“啊”

“外甥像舅都怪他”

“我看是儿子随娘,你没事儿找哥哥的麻烦干嘛”

公孙佳也是才知道这些纠葛,不过道理却是一套一套的,“他心里憋着火,你去招惹,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哼我就是看不惯他那个假正经的样儿”

乔灵蕙随意地摆摆说,“哎,你说,真是纪家”

公孙佳想了一下“一半一半吧,事起仓促也是真的,事之后他也可能起了点小心思。说是他谋划的,我不信,说他没有想借机扩大势力打击政敌,那也未免把他想得太纯良正直了。”

乔灵蕙道“丁晞那个死心眼儿,一定会记恨纪炳辉的,怪不得你要把他扣下来。行啦,那我走了。”

“哎,你不看普贤奴啦”

“看什么看我看他看得够够的了,别惯着他,他要吵到你了,只管打”

“哦”

乔灵蕙没跟钟秀娥道别就走了,公孙佳送走她,转到上房,见钟秀娥与丁晞母子俩一人占据了一张椅子,都阴着脸。

公孙佳道“阿娘,阿姐回去了,说家里忙。”

“哦,哦,知道了。”

丁晞站了起来“那我也走了。”

钟秀娥道“你站住,你急着投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