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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3页)

“坐着睡的,腰酸背痛的。”

江予夺把脸往被子上埋了埋,蹭掉了眼角的湿润,然后起身下了床。

洗漱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手背上火辣辣的,低头看了一眼,皱着眉又握了握拳,关节上的伤口只是擦伤,但绷紧之后疼痛变得更加清晰。

他抬起手,两只手都握着拳慢慢顶在了墙上,一点点用力,直到所有的伤口都跟墙壁贴合上。

也许是两拳,也许不止。

除去表皮擦伤的疼痛,还有隐隐的钝痛,不过应该没有伤到骨头。

回到客厅,他拿出药箱,随便往手背上贴了几片创可贴。

“昨天是不是碰上什么事儿了”

陈庆边吃边看着他贴创可贴。

“有几天是不碰事儿的,”

江予夺说,“二秃的腿怎么样了”

“在家养着,”

陈庆说,“我去看了,不太严重,不过张大齐那逼肯定不是就这么就能完的。”

“他想要我过去给他低个头。”

江予夺拿了个包子咬了一大口。

“说句软话什么的,”

陈庆皱皱眉,“要去吗”

“不去,”

江予夺说,“他没动手,都是他的人,我去了没有话头。”

“那怎么办”

陈庆问。

“这么多年,也不是只碰过一个张大齐,”

江予夺说,“没有什么怎么办的,我不急。”

“也是,”

陈庆点点头,“张大齐也算混得差不多了,过几年可能该退休养老了吧,那帮老东西不都这样么,蹦到最后也就这样了。”

江予夺喝了口豆浆,没说话。

“咱们多年轻,”

陈庆一挥手,“让他先滚吧。”

江予夺埋头吃着,没再开口接陈庆的话。

他接不了。

他突然很害怕。

这是一种全新的害怕。

陈庆说出“咱们多年轻”

的时候他才第一次体会到的害怕。

他才21岁,还有好几个月才22岁,他还有很多年,五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就在这里,就在这样的生活里。

无聊而平静,波澜不惊,满是无望。

他跟在这里所有的人都不一样,虽然他曾经想让自己相信,他就是这些人里的一员。

但陈庆和那些小兄弟们,他们有父母,有家,有融入这里的一切,他们有来处,有归处,哪怕无望,也是存在。

而他,在这里一年又一年,被淹没在这片繁华之下,没有人看得见他,他是那个十年前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孩儿,他是老三,他是那个传说中没有痛觉神经的三哥。

最后没有人还会记得他,因为从来就没有人看到过他。

他只是自己故事里的一个路人辛。

昨天跟程恪一块儿在店里忙活的时候,他第一次想要做些什么。

罗姐说起这些的时候,什么头绪都没有的他只觉得烦躁和恼火,而昨天他却突然想要做些什么。

实实在在的,在某个地方站着。

只是

可能也只是“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