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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霍聞西,哪怕是溫和看人時,視線依舊充滿強烈的攻擊性。
「你覺得怎麼樣?」霍明昊溫和地看著她,瞳孔中的灰色緩緩加深,像是在打量、試探、觀測。又像是另一種不同的意味。
霍聞西在旁邊不輕不重地叫了一聲,「哥。」
倒是沒有太大的動作。
安萊盯著他的眼睛,移開目光,「我再想想。」
蘇彬亦咳嗽了一聲,向前走了幾步,拉著宋朝瑞停在病房的另一邊,聲音關懷備至,溫熱的手按住她的手背,「沒關係,別緊張,別有太大壓力。可以先想一想。不急著立刻做決定。」
他漂亮的臉蛋右臉微腫,仔細看才能發現應該是上過藥,隱約能看出下手者的毫不猶豫,然而他並未遮擋,「別著急。」
安萊被他的臉吸引住,語氣有些擔心的問,「怎麼辦?看起來有點嚴重,會不會留疤啊。」
「小問題。」蘇彬亦下手碰了下,嘶嘶地抽氣,可憐地說,「應該是小問題吧,別看我這樣有點誇張,其實是上了藥的,很快就好。而且就算為了你留疤也沒什麼的,我心甘情願。」
宋朝瑞的額頭狠狠跳了跳,眉頭蹙著,表情冷冰冰的表情,但聲音出乎意料的溫和,「別理他,裝的。你擔心你自己就好了。好好想想。」
一切發生的不動聲色,安萊的注意力就已經被徹底吸引過去了。
霍明昊深灰色的眼睛在幾人身上轉了一圈,仿佛是成年的狼王在俯瞰長成的幼狼。他似笑似嘆,抬手,把掌心按在霍聞西肩上,叮囑,「我這幾天有點忙,忙過就好了,小西,你多費點心。」
幾個人的氛圍甚至能算得上融洽,對她更是關懷備至。尤其是宋朝瑞和霍明昊的溫和,幾乎到了讓安萊毛骨悚然的程度。
她假模假樣地寒暄了幾句,適時露出了疲倦柔弱的表情,將幾人打發走。隨後對系統說:「玩大了,感覺下一刻他們就會把我拉去治病。」
「宿主準備回到蘭因嗎?」
安萊搖頭:「不確定,我準備再想想。」
系統:「請問接下來的體檢結果要取消嗎?」
「取消吧,下次體檢就取消。」安萊搖搖頭,「繼續下去沒必要,我就想看看他們的反應。看過了,就算了。」
這次系統冷冰冰的電子音隔了一段時間,才再次響起,「那麼,這將視為宿主提前使用完劇情點。任務完成,系統即將離開,系統面板停止更。」
安萊愣了一下,雖然預料到有這麼一天,但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是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惆悵,「什麼時候。」
「七天後,系統將會自動脫離。」電子音說,「但任務完成獎勵會保留下來,直到你需要時自動使用。」
安萊的心情更加微妙且複雜,她翻了翻放在一邊宋朝瑞為她準備的書,按了按扉頁,好半天才說,「真的,謝謝你。」
接下來的時間,安萊也沒有太多看書的心情,她隨便翻了翻就將書全部整理好放在一邊,然後打開手機。
姜櫻給她發了好幾條信息,不知道她查到了什麼,語氣十分積極,【小安,我今天把事都處理得差不多了,之後幾天沒我的事,可以陪你。】
【你有什麼想吃的想玩的,想看的都可以告訴我,或者你想去附近的景點看看嗎?我可以帶你去玩!】
【這附近還是有不少好玩的地方的,你要是對校慶感興的話,還可以來科羅蒙諾。】
姜櫻還不知道,她已經「知道」自己生病的消息了,內容東拉西扯儘量活潑,全部都是正向的內容,吸引她去玩。
安萊揉了揉額頭,避免她浪費時間,發了一個,【我已經知道了。】
姜櫻的電話立刻打過來了,「什麼?!你已經知道了,誰告訴你的?情況怎麼樣了?!」
「就是剛剛的事……」安萊草草解釋了幾句,試圖描述今晚的場景,最後無奈地笑了,「反正我就是知道了。我這幾天都沒事,等你也有空了再過來陪我,不用特地擠時間。」
掛了電話,她按了按頭,想來想去暫時沒什麼事了,把手機往旁邊一扔,關上燈拉高被子,睡覺。
。
今天真的是尤為漫長的一天,安萊以為自己會睡不著,然而一躺下困意就從大腦中泛起,漸漸席捲全身,讓她很快睡了過去。
溫度適宜,被褥柔軟,四周一片安靜,但她睡得並不安心。
她總覺得有什麼人在盯著她,穿過夢境看著她,在睡夢裡眉頭漸漸蹙起,被凝視的感覺十分古怪,古怪感漸漸潮湧全身。
安萊猛然睜開眼,夜晚漆黑寂然,不知道是半夜幾點,病房裡毫無聲音。燈已經關了,四周死寂一片,只能聽到窗外隱隱的蟬鳴。走廊外也一片安靜。
唯有窗外夜燈遠遠亮著,光線朦朧,透過未掩上的一角窗戶灑落。
安萊發現旁邊有個模糊的影子,黑烏烏陰森森,像是窗外投射進來的東西,交織成張牙舞爪的形狀,長條形。
影子在佇立不動,半晌忽然向前一傾,靠了下來,安萊感覺自己脖頸一熱,渾身的雞皮疙瘩泛起,已經認出這個人是誰,「東景明!」
朦朧的月色中,黑糊糊的影子應了一聲,沒有抽回手。安萊很快意識到對方在做什麼——對方在看她肩頭被咬出的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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