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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陵容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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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第九十八章 试探(第2页)

如果这一刻长陵能回头看,也许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来,但她没有,只是微微翘起嘴角道“他若知道我为了救他和你订婚,被你牵着鼻子走,大概现在就会自己去抹脖子他不愿意做的事,我又何必一厢情愿的去做那种自以为是为他好的事呢”

符宴归微微一震。

“人自有命数,像叶麒这样病恹恹的一个公子哥能活到现在,当有他的本事和生存之道,未必是符相一人就能决定拯救他或是摧毁他。”

长陵神色淡淡,“就算他最后因此死了,那只能说明他气数已尽,反正他一向将生死看得极淡,也不会因此痛苦悔恨只不过”

她说到“只不过”

时,继续往前走去,“到时,这笔债我可就要把它算到符相身上了。”

抛下这句兵不血刃地威胁后,长陵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策骑而去。

实则她并没有表面上看去的那般云淡风轻,她之所以没有一掌把符宴归震个心裂俱废,便是顾忌到叶麒的安危。

只不过这一夜异变徒生,尚有太多未知之数,所有原委都是符宴归的一面之词,他可以料到她会在桥头出现,那么钱宅所生的事,他又岂会毫不知情

如此费尽心思、软硬兼施也要她随他进金陵,肯定是为了别的什么,所图未果,应不会轻而易举的放弃那么短期之内,他当保住叶麒的性命才对。

那么究竟是为了什么

单就符宴归匪夷所思的言行来看,似乎不像是要除掉她的架势,思至此处,长陵不由对于他是不是付流景再次产生了动摇若是姓付的,眼见她死而复生,该躲得远远地再派人干掉自己才对,哪里会主动上门提出订婚他就不怕自己碾死他么

如果不是为了杀她,那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

回到客栈之后,长陵猛然间想起了别在腰后之物,她关上房门,将那半柄折扇从盒中取出,心下豁然开朗是了,他也曾听过荆府的墙角,知道伍润折扇的事他们前脚才从燕灵村出来,他后脚就跟到了安溪镇,多半是为此而来。

十之八九,他是在叶麒身上没有找着,这才眼巴巴的追了来。

长陵坐到方桌前,将折扇对月而展,忍不住想这东西以后只怕觊觎的人会更多,我若随身带着,难保不会落入他人之手,若是能够记下再烧了,那才叫万无一失。

只是,想法倒是轻松,她看了几遍扇面上错综复杂的勾勒图形,依旧无法全部记在脑海中,不由又摇了摇头,暗忖道这法子不行,即便现在勉强记住,过个几日要是忘了旁枝末节,怕是要坏了大事。

她微微仰起头,东瞧西望片刻,望见头顶上横竖两根房梁,心念一动,当即旋身而起,搭在梁上,选了个难以看清的死角,掏出匕在侧边上挖了个窄洞,恰容得了半根折扇。

待将折扇藏在其中,她又将事先抠下的木块头儿严丝合缝地摁了上去这房梁都是没有上过黑漆的纯木色,除非贴在近处,否则根本难以察觉此处玄机。

待将多余的碎屑处理妥当之后,她才重新沉下心来琢磨接下来的路。

先得想法子将叶麒之事通知贺家的人,比如陶风,之前是为了不引人耳目才没有把他们带在身边,此刻他们应当离安溪镇并不远,只要取得联系,再与他们商议对策,大不了换个身份易个容进金陵城,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姑姑这边要如何安抚

一想到越青衣,长陵更觉得这件事办起来实在是一个头两个大,起身往隔壁那屋走去。

她缓缓推门而入,待看越青衣呼吸均匀,仍在床榻之上熟睡,心下稍安,她轻手轻脚踱至床边坐下,静静望着姑姑的睡颜,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她既不可能就这么半路把姑姑丢了,但要是让姑姑跟在身边,又如何去联络陶风他们呢

长陵心乱如麻,一时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就在她微微出神之时,听到窗外远处隐隐传来一阵幽远的洞箫,声音不大,却是凄清深沉,如人呜咽。

她心下微奇,只觉得这小小的村镇之中,哪来这种半夜三更附庸风雅的闲人搅人清梦

正待推开窗,见越青衣突然从床上惊坐而起,长陵看她一脸错愕,忙跨至跟前问道“姑姑,怎么”

“了”

字尚未出口,就感到一股冰凉的东西嗖地刺来,她这一生遇到过多少暗杀的阵仗,快人一步的闪避早已成了本能,待她飘身倒跃,方始看清越青衣不知何时已然抽刀而出,带着凛凛寒光,人影往前扑来。

长陵呆愣一瞬,极为灵巧地躲过了这一刀,随后她双手一并,扣住了越青衣握刀的手腕,道“姑姑,冷静一点,是我”

此刻的越青衣瞳仁一片黯淡,分明是丧失心智的模样,哪里冷静的下来她尖叫一声,再度使力将刀一别,怒喊道“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越青衣虽然看去疯了,但力大无穷,刀法更是行云流水,长陵第一次正式领教姑姑的武功,招招间都有一种浓重的压迫感,就如一只尘封已久的困兽突然跳出牢笼,根本按讷不住铺天盖地的杀机。

面对这种乱砍乱削的打法,长陵无法留手,但又不敢轻易下重手,只能以躲为上。

顷刻之间,“铁画银钩”

就将屋内桌椅柜床毁于一旦,长陵几次欲要施南华针,又因光线过于昏暗看不清穴位难以下手。

就在她踹开门,意欲将姑姑引到外头光线足的地方时,却见越青衣忽然定住脚步,整个人呆滞了一刹那,将那长刀往自己脖颈上一横

长陵心头不由一骇,身形忽地一闪,蹿回屋内,双指以迅猛之力倏地夹住刀锋,另一掌想也不想的往姑姑肩头一拍

越青衣闷哼一声,整个人被这股力道撞回到床榻上。

指尖被利刃划出一个小口,长陵正待上前观望姑姑的伤势,身形忽地一僵单膝不受控制地往地上一跪

她目光微垂,勉强撑直了身子,看着月光从门外照进,躺在地上的刀锋隐隐透着一丝幽蓝的光。

这刀上猝了毒

感受到伤口处一道寒意好似疯长的蔓藤地往全身蔓延,长陵当即运功相抵,然而这股寒噤根本不受约束,不依不饶地攀附至她的四肢百骸,仿佛只在须臾之际,就将她冻住了。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