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至514页(第1页)
阿芳也和孩子一样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她“嗯”
过好一会才回答她:“一样不一样的,我倒觉不出什么,我是在想啊,他们会帮助我们改变现在的状况,那时你会不会改变去留的主意?”
“这很难说,要是妈妈改变了,我才会改变。”
阿芳侧过头来看着女儿,就是觉着她的成长就是与年龄有些不相符,头说:“这样就好。不过…有件事我倒是想问问你,”
“但凡我知道的都会告诉您。”
“听你叔叔说,你救过他,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一直都没告诉过我?”
“我哪里是救他,他来到家里没一会警察就到了,是他自己翻窗逃走的,等他们都走了,我就准备把这事告诉你们,刚跑到工厂门口就看见……”
说到这里,她的鼻子一酸便抽泣起来,阿芳赶紧侧过身来拍拍她说:“不哭,妈知道了。”
“后来,”
她哽咽了一会就解释说:“想到他害了托夫叔叔,爸爸又被关了起来,我就把那事给忘了。”
“他没有害你托夫叔叔,以后不要再这么想了好不好?再说他今天不是还记着那天的遇险嘛。”
娅琴揉着眼睛,没再吱声。
其实阿芳对叶列维斯基的荣耀归来隐隐约约也觉察到自己对原先计划有所改变,而她并没有把这样的心事表露出来,也没有把她的新感觉对女儿说出,只是重又进行了一次试探:“要么我先去一趟东北,看看你的两个弟弟,顺便也好了解一下那里的情况,”
母亲的话刚说到这里,娅琴接过去就说:“以前不是说好了要让贺叔叔陪您一起去的吗?”
“照现在看来,你东平叔叔怕是离不了身了。”
“那怎么能行,您没听说那儿乱的很嘛。”
“唉,”
阿芳叹了口气说:“如今的天下,走到哪还不都是一个样。”
“不行不行,要么这样,等契柯夫叔叔回来以后,听听他怎么说之后再作决定也不迟。”
娅娅尚不能离开母亲的内心惶恐虽然没能完全隐藏得了,说出来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其中也不乏透露出了另外一种声音,这恰恰是阿芳一直不愿看到的。
“这样也好”
阿芳出了呓语一般的声音。
儿子的身影平定了她脑海里的纷杂只有片刻光景,难以理顺的那种四分五裂的念头又让她趋之若鹜地回到其中,她紧闭双目,思索着始终困扰她的源头。
原本不想则已,想到要害之处又让她寒噤止念:留下来,随时都会生让她的精神再次垮塌的可能,这种不安状态的预感提示她不可在这里久留,曾经的勇气显然已经不足。往回返,可以彻底摆脱屈辱,女儿怎么办?她现在的百依百顺恰恰就是不想离开这里的表现,这一点,阿芳是心知肚明的,这不仅只是因为她在这里念过书,最重要的还是和两个弟弟的相处都不怎么融洽。备足资金,直接回泉州老家的话,可连‘家’的具体位置在哪里,爱她的男人也没有给她留下,更不用说再回杭州了。一旦失去了方向性是很难走出困境的,走到了这一步,任何人都是一样,只能在心烦意乱中寻找两个相反如同,对或不对,永远也不会有正确结论,阿芳也同样如此,假如她从一开始就能从另外一个角度把两个儿子都像看待女儿一样,那么她现在兴许就不会出现这样的艰难决择了。
娅琴见妈妈说着说着又不说了,就重新提及她最爱听的那件事:“妈妈,这个礼拜六您一定要去广场看我的合唱表演。”
“当然当然!”
正处在恍惚之中的阿芳想都没想就做出了准确的应答,这可是她除了听说华人参加了为多数派夺取政权的战斗之外,就是她的宝贝女儿可以在圣母大教堂边的中心广场上露脸了。
偏偏就在同一天,邮差送来了火车站的一份提货单和一纸总是迟到的电报,阿芳赶紧叫来了‘老厚道’。
电报上只有一句话,就是二娃向她们夫妇二人报平安的。
由于她正准备去广场观看女儿的演出,加上猎户说:“这是从西边很远的地方来的,是车床。”
使她忽略了契柯夫还在那里,电报应该是由他出才是。她由急转喜的问道:“车床?什么车床?”
猎户摇摇头说:“这就不知道了,我想会不会就是维斯基所说的惊喜、罗卡岬说的大机器?我们应该赶紧过去。”
阿芳听后更是兴奋地说:“你说的很有道理,很有可能是这样的,我们现在就过去。”
临走时她也没忘记叮嘱一位女工替她去看那场极为重要的演出:“你给我盯仔细了,回来再告诉我。”
“你放心,我一定会的。”
待她俩急匆匆的赶到货场随同工作人员来到月台时,那位名叫罗卡岬的小伙子已经在那里正和几个人对着一个像棺材一样的大木箱子做着比划;他穿着一身浅灰色军装,裤脚塞在高筒皮靴里,一根皮带勒在腰间尽显年轻人的蓬勃气概。
见到她俩的到来也没说什么客气话,直接就说:“好东西到了,现在需要十来个人,圆木和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