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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卻笑不出來了。
我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思,將三明治說成香蕉片,但是他沒有聽出來……
上午十一點,溫明承在廚房燉湯。
土雞湯香醇中帶著甜,從廚房飄在我的鼻端勾引我。
他還是喜歡清水燉雞,還是喜歡烤的蝦仁,烤麵包的時候也把最酥脆的地方先掰下來給我吃,還是挽起左邊袖子,不挽右邊袖子。
也還是習慣在飯前先看著我喝一碗湯。
我低頭慢悠悠地喝完他餵過來的一碗雞湯,他最喜歡這樣拿著湯碗或者水杯親手餵我喝。
果然是明承,我剛剛居然有一瞬間覺得他奇怪,我真是太奇怪了,難道我的病又犯了?
實際上我的腦子裡還在回顧剛才香蕉片和三明治的事,但是我做下的結論是:
吃完飯一定要吃治療我精神病的藥。
抱著這樣的心思,我吃飯都比平常快了,不到十分鐘就吃完半碗飯,還吃了好多口菜,我身體很差,又常年吃藥,平常實際上沒什麼胃口。
但吃著吃著我發現明承今天似乎更沒有胃口,他的筷子在米飯上移動了沒幾次,這十分鐘似乎只吃了兩口米飯,而且吃下去的時候臉色明顯不是很好,側臉緊繃,修長的眉頭微微蹙著,甚至嘴唇微微發紫,喘不過氣來似的。
他這個樣子有點慘,讓我想到了電視中噎住的小孩,還有那個……水母立克法?呃,海姆立克法?
我的天!
我騰的一下站起來,「明承,你是不是沒事吧?你是不是憋氣啊?你……哎?幹嘛還穿著西裝啊,領帶還這麼緊,趕緊脫了……」
我是個急性子,做起事來手比腦子還快,見我最愛的明承不舒服更是忍不了一秒,火急火燎地就去扒他的西裝領帶。
領帶系在襯衫領子外面,我動作難免將他的領子也揭開一些。
……
…………
一秒,兩秒,十幾秒鐘過去。
我呆在原地,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手。
白皙的手上沾滿已經烏黑的血,溫明承的襯衫下的脖子上一條猙獰的傷口正汩汩流血,在我掀開他的襯衫領口的一瞬間,鮮紅的血激射而出。
仿佛噴泉一樣,我腦子裡懵懵地想。
鮮血衝破烏黑的舊血漿,肉眼可見的度蔓延他的半個身子,血流從他深色的西裝褲低下去,染紅了暖色的地毯。
而溫明承居然很淡然地坐著,一雙手伸向噴泉一樣的脖子,優雅地給自己系領帶,他的聲音從他破了口子的喉嚨溢出,每說一個字血就噴出一股,「你剛剛弄痛我了,阿臻。」
他甚至還是溫和的,帶著撒嬌意味的語氣。
轉過頭來看我的眼睛長睫濃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