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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霜雨雪是太阳赐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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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的雙腿離開地面懸空時,她又一次體會到了幸福的感覺。流程走得太快,讓這一天異常漫長。

躺在床上,腦海中快把剛剛走過的路過了一遍,去學校要坐的地鐵、早餐店的位置、回家的。。。一遍還沒有跑完,困意就襲來了。

今天這路也沒白走,至少認床什麼的不用管了。

第二天下午她約了一個高中學姐見面,學姐在ucL讀心理學博士。學姐於她而言是不同的人,她必須要給她知會一聲。

結束運動生涯,完全回歸高中生活的顧青舟,幾乎停止了一切不必要的社交。

直到她開始整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睡、從心理性的失眠轉向生理性的失眠,持續了幾個月的時間。

她的生活一直規律而有計劃,練習射擊以後更是三點一線,連吃什麼都固定了下來。從未想過失眠這件事會成為她的困擾。

後來,她開始頻繁做夢。夢的的意象不多,但意識卻大同小異。其中一個她最為深刻的夢,到現在也還記得。

小時候她領養過一隻小貓,白色的絨毛,湛藍的眼睛,不僅脾氣溫順還十分粘人。冬天會鑽進她的被窩裡取暖,夏天會伏在她看書的桌上打盹。

在夢中,這隻貓分化成了兩隻一模一樣的。其中一隻和以前一樣乖巧,而另一隻卻總是用兇狠的眼神瞪著她,無論她刷牙、看書、吃飯,總是會在目之所及的位置瞪著她,她只要一跑它就會撲過來抓住她的胳膊,死命不放。

怎麼會進行分化呢?就算在夢中,她也時常發出這個疑問,這不符合客觀世界的認知,然而在主觀意識中,它又會帶來真實的恐懼。

這樣的夢持續了大概幾個星期,她知道自己恐怕生病了。在射擊隊裡,接受心理輔導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幾乎每個月都有專門的心理老師來做評測。

她從未牴觸更不懼怕。現在的她,卻巴不得躲著她們。

有病就得治,如果還不想死的話。她這樣告誡自己。

她開始翻找殘存的記憶,想到以前聽過的一個公益網站。抱著忐忑的心情,發了郵件過去,當時回復她的正是在讀大學的學姐。

學姐給她介紹了後來的沈姝醫生。

她還記得走入沈醫生的治療室時,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不知道我這種算有病還是算矯情。」

和大多數內心鬱結的病患一樣,比起排解自己,她更害怕讓別人覺得是無病呻吟。

沈醫生很年輕,還有一種越她認知的活躍。

每次診療結束後,她總會有一些別的活動,並且不避諱告訴她。一開始她有些不理解,這不是在病人的傷口上撒鹽?

後來卻覺得甚好。沈醫生有自己的生活,那她就不用擔心自己的負面情緒會干擾到她。

沈醫生說她骨子裡有股乎常人的意志力,支撐著她不許自己崩潰,也不許妥協。

從內心來說,她是認同的。

她也把自己定義為一個自負的自我主義者,只是一個自負的人往往也很自卑。

——

走路時,有點顫抖的雙腿在提醒著她昨天的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