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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看打架帝师认死理托关系借势强收徒(第4页)

张天一没好气撇了苦禅和刁贵父子后,坐在炕上用皮子做养鹰所用的护手,忽见院子里进来两顶官轿,后面跟着一帮子人,慌忙迎出,赶紧施礼道:“县老爷和学政老爷大驾光顾,令我诚惶诚恐!”

铁成居士一听张天一认识自己,脸上有了光辉,忙抱拳还礼,介绍道:“这是五台金谍高僧苦禅大法师,是帝师,御赐‘天龙国师’尊号,受命各地灌顶授经,是当今第一大德高僧。你家祖上积了厚德,孩子被帝师看上,有意收入门墙,高僧一生没收过徒弟,唯看上咱家孩子,当真是莫大的机缘,委实可喜可贺!”

二人虽然都熬鹰打猎,平日里张天一不求进取,见到官府的人都远远的躲着,在野外从不靠近老学政,老学政又过了主动搭讪的年龄,俩人次这样面对面说话。苦禅移步上前,念了声佛号,补充解说道:“孩子跟贫僧上五台山,不是落出家,意在习武强身,光大武学,是俗家弟子,俗家弟子在寺里不念经不吃斋,来去自由身,不愿意练功,随时可以结束,随意来家,家里人也可任意探望。俗家弟子习武一般都是学五年,孩子五年之后也就十六、七岁,回来愿意念书,再念不迟……”

于厚德从旁帮腔道:“高僧所说极是,孩子跟大德高僧走咱放心。”

张天一见官府的人不是为前天张澜领张萌霍霍于松的事来追问罪责,一颗心算是放在原位,忙陪笑道:“高僧刚才来家没说明白,不然,怎敢劳动俩位父母官!”

主持方丈听到张天一露了口,算是把好事应下了,口念:“善哉!善哉!本寺功德圆满,可全身而退了。”

苦禅忙称谢道:“赖知县、学政、主持方丈成全!洒家得先看看澜儿。”

经这一提醒,张天一才想起张澜正病倒在炕头上,忙将众人引进屋,正赶上张澜爬起呕吐,长老见状抢上前,以掌抵住张澜的中脘,缓缓地运劲,张澜受了真气相助原来翻滚闹腾呕吐的妖魔立时被镇住。苦禅长老柔声问张澜道:“觉得如何?”

张澜面露惊喜,兴奋地回道:“我不是装,真的是感觉很好,就像电闪雷鸣乌云翻滚被瞬间放晴一般!”

苦禅长老露出这一手,全屋的人暗自敬佩,于厚德想:这好机会难得一遇,松儿又不好好念书,跟随高僧兴许能有一番的造诣,忙向苦禅长老请示道:“既然如此,收一个也是收,请高僧把犬儿也收了呗,俩孩子也是个伴儿,高僧意下如何?”

苦禅长老念道:“阿弥陀佛,习武练功是吃苦受累的过程,不是一般毅力所能坚持下来的,怕小少爷受不起那份累,吃不下那个苦……”

长老虽不知于衙内是何许人,但也猜出几分成色,有意推掉,若直接断然不应,那自己可有了卸磨杀驴之嫌,人家刚出面帮了大忙,凭县令的大脸张天一才吐了口,过河拆桥肯定是不妥,张天一嘴上说是上次没说明白,实则就是县令起决定性作用。答应下来收衙内吧,怕他根本不是那料,而误人子弟,正是进退两难不知如何为好,于厚德抢话道:“能追随大德高僧左右,就是吃苦、受累那也是求之不得的。”

苦禅长老不好立马拒绝,急回道:“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练武功,也不是所有的人必须练武功……”

没等苦禅把这样厉害话说完,于厚德截话道:“就是因为孩子在家被惯得太不成样子,才求到高僧将孩子带出去历练历练。”

苦禅见话已至此,没法往下再推辞,说道:“孩子吃得苦,洒家不好再推托?”

张天一见知县把于松托付,接口征求道:“犬子张萌与澜儿同更,俩孩子动如形影,肯请高僧一并收了吧?”

长老先前应了于厚德,又点头应了张天一的请求。张天一紧接着试问道“都说穷书富武,我这俩孩子得预备多少?”

苦禅听张天一果真打听钱的事,明白刁贵爹还是了解情况的,苦禅长老早有了心里准备,从容地回道:“我们是寺院,不是武馆,我们收徒不收钱。”

刁贵爹在一旁听得真切,这是第二次从苦禅嘴里明明白白听到的,不花银子就能练武的大好事哪里再有?自己家里穷,又没权势可依仗,盼子成龙之心跟有钱有势人家是一样的,孩子随了高僧也可避免了赋税、兵役,在身后小心低声问道:“俺们家刁贵也想拜大德高僧‘天龙国师’为师,不知行也不行?”

长老既已开口答应县令,虽说没见过县令的犬儿,蒙收了于松和张萌,说到刁贵练武,那绝对不合适,不但是刁贵人长得笨大,而且还因为年龄过大,可是人家父子俩个热心地跟着跑前跑后,不好直接说破刁贵是厚道有余灵性不足,根本没有练功习武的天分,如果在这些人面前说实话拒收,怕引起诸多的嫌隙,越是面对老实人就越难解释,对刁贵爹这样的穷老实人更难说清这里面的关节。穷人眼界里就不会客观面对自己孩子的材质,遭到拒绝反会觉得是被瞧不起,在他们眼里觉得所有的人都一个样的人,都是一个鼻子两眼睛,认为那些个有钱的人是承受了祖产才富有的,那些个当官的是靠关系才爬上去的。他们认为如果某一个官位给他,他也能做好坐稳,自己没当高官那是因为自己小时候没念过书……苦禅长老万难当众点破这些,双手合十回应道:“好吧,明天早晨便随洒家起身。”

长老这一答应,几家人同时高兴,张天一强留下众人在家里预备斋饭,借机会跟苦禅长老亲近亲近,对五台山俗家弟子的情况多了解一些,于厚德虽说是主动帮孩子认师傅,也借机听听孩子的未来之事,因此也坐陪,刁贵父子纯是报着感激之情不敢离开,主持方丈跟老学政又碍于苦禅大师的面子没有走。

这好事把刁贵喜得独自一人疯跑出去,任由风儿吹拂着“刁大侠”

的脸庞,自己出院子没什么事可干,缓步到书院把喜讯告诉给于松和张萌,仨人讨论着谁当大师兄的话题。

席间,光听老学政讲苦禅长老如何了不起……

于厚德一面细心观察着大德高僧的言行,一面想:年纪轻轻就被前朝尊为帝师,算来当年苦禅顶多二十三、四岁,细心看来,长老说话随和,不讲佛家晦涩之言,说话意思十分明了,分毫没有让人猜不透的谶语,席间,老学政一口一个帝师的叫,主持也不停地盛赞苦禅的佛学成就。而苦禅把自己摆在很低的位置,没显有帝师博学的架子,为人谦和,反让于厚德对大师的德行暗暗赞许。

清晨,公鸡扯着嗓子打鸣,还有意拉长了调调,这是张澜熟悉的声音,今天这声音离得太近,那鸡仿佛就站在张澜头上鸣叫,这是张澜的起床号,张澜应声从炕上爬起,穿上衣裳上茅房,东方正喷出了万道霞光,霞光把天染得金黄金黄,大红大红的太阳借助霞光的引领从地平线冉冉升起,张澜深深地吸上一口纯净的空气,伸了伸腰,打了盆清水,在当院子洗脸,洗完脸顺手泼,随手打开了鸡架门子,鸡鸭鹅同架,鸡先鸭后冲出来,这些可都是张澜的爱将,张澜每天都要经管它们,张澜进仓房里收了些土高粱与之沟通感情,几只大鹅才慢慢地打鸡架里走出来,伸长大脖子先哦哦叫上两声,也不知道是向张澜示好?还是从黑暗里走出叫上几声来歌颂光明?亦或是在跟打鸣的公鸡相较?也许是鹅知道张澜要走了,喊上几嗓子向主人打招呼告别,大鹅又搧呼了几下翅膀子才高傲的上来吃饭,吃的可都是鸡剩鸭剩,张澜手上剩的土粮食不多了,又飞来了别人家的鸽子上来争抢,鸽子比鸡抢得快,张澜不得不再进仓房又收些出来,喜鹊在树稍上看在眼里,嘎嘎嘎嘎地称赞着张澜的善举。

鹅的叫声把房檩子里的家雀从睡梦中惊醒,初醒的鸟儿相互传述着昨夜里的情话,忽尔,全村的家雀都学着在房脊上或者树稍上喳喳喳,一起歌颂红太阳,蓬勃的太阳升上了天空。吃罢早饭的红公鸡逞能一般,不知道啥时跑到鸡架之上,拱起后背,高傲地又来一次鸣叫,张澜心里暗乐——它可真能嘚瑟,不过,这样一来大公鸡算是给张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张澜收拾好去参加知县大老爷主持的拜师礼,苦禅长老见磕头的四个孩子张澜、于松、张萌、刁贵都是见过的,于松便是前天搅局被打哭的那位大个子,长老那日虽知他的尴尬事,可没认真观察他,这次详细看了看于松,于松的眼睛下有个不很明显的泪痣。县老爷拿出二百两拜师礼、张天一准备了二百两拜礼。

仪式完成,师徒五人便开始上路。于厚德对长老拜了拜道:“犬子慵懒惯了,今后,就请长老代我严加管教,这份责任就托负于您,我只当没生过他,一切由长老全权。”

离别时孩子们跟家人依依不舍,特别是于松家里的爷爷奶奶都到场,于松是爷爷的宝贝命根子,别人家都嘱咐——在外要如何听话,唯他家光鸡蛋就拿了生和熟两大筐,预备路上吃,生怕孩子吃苦,奶奶哭着千叮咛万嘱咐,悄声道:“不要听你爸吓唬,吃不消,受不了咱就回来……”

孩子一走,大人们哭得泪儿一般,张天一拉劝内人道:“快些回吧,孩子又不是不回来,你还愁他不来家给你惹事吗?他出去锻炼锻炼是难得的机会,是件大好事,不然在家里你整天惯着,不单独出去历练历练,一辈成不了人,兴许他这一出去,能有一番的造就。”

张萌妈妈无故被埋怨,外加真舍不得孩子离家,听张天一如此说,甩开张天一的手怒道:“你一天天除了熬你那鹰还能知道个啥?孩子出门子学武这么大的事也不提前跟我商量一下,将那么大点儿的孩子送出去那么老远,今后的吃穿住的都得靠自己,你不知道惦念,我当娘的还能跟你一样没心没肺?他毕竟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孩子们究竟都学到了啥?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