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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樺聽懂了李嬸的弦外之音,知道這事是成了,她的小飯桌迎來了第二位顧客。
白樺卻並沒有多麼開心,因為她還沉浸在李嬸的故事裡。
李嬸向她道別後,便要帶著李響回家清洗。白樺卻在李嬸出門之前,對著李嬸的背影說道:「就算他回不來,也會一直有人陪伴著你。」
李嬸沒有回頭,白樺卻看到李嬸明顯一頓的腳步,知道她一定是聽見了。
李嬸讀懂了白樺的意思。
就算丈夫戰死沙場,她年幼的稚子還需要她,她不能倒下。更何況,萬一丈夫還能回來呢,到時候她哭哭啼啼的,反倒是成了笑話。
李嬸重找回了少女時期孤注一擲的勇氣,內心深處前所未有的釋懷。
送走了李嬸,白樺這才想起來去給楚慕送飯。
楚慕的身體恢復能力實在驚人,短短几日便已經能夠正常下床走動,望向她的眼神里,沒有了初見時的冷漠,反倒是有了一絲哀怨。
誰能受得了美男子楚楚可憐地望著自己,白樺心知他這是餓慘了,連忙把餐盤遞與他。
楚慕風捲殘雲般炫完了餐盤裡那少得可憐的吃食,抬眸問白樺:「還有嗎?」
自是沒了的,一點都沒了。今天先後接待了五個小朋友和過來試菜的李嬸,如今別說是做好的飯食了,就連原材料都一點不剩了。
「只能等明天了。」白樺想了想補充道:「你要是身體恢復得差不多的話,明天飯點可以直接過來打飯。」
這是把他當孩子一樣養了?他堂堂一個大男人怎會甘願受這種委屈。緊接著楚慕回味起了剛剛嘴邊的味道,飯菜冷了都這麼好吃,剛出鍋時得是一番什麼滋味?
「幾點開飯?」
楚慕在心裡為自己辯解,自己絕對不是向美食低頭,他只是不稀罕跟女人計較。
「到時候會喊你的。」白樺忽然想起來,自己還沒問過這個男人的身份,便開口問道:「兄台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可有親人住在白毛村?」
楚慕把自己的名字拆開,回答道:「我叫林小。」
白樺還沒細細盤問,房樑上的異動便吸引了兩人的注意。那個聲響太過透亮,不像是鳥類的無意碰撞,更像是什麼人走在了上面。
上房揭瓦,非奸即盜。
白樺抬頭去看,房樑上的瓦片不知道被誰掏空了一塊。若不是今日他們正好在屋裡,這人的小動作估計要很久才能發現。
還沒等白樺反應過來,楚慕便已經追了出去。
第7章五香滷豆干
楚慕追到了外面的土路上,卻只看到塵土飛揚中,一個老男人的背影。
楚慕如今身體只恢復了五成,疾跑下傷口被撕裂,疼痛使他放緩了腳步。楚慕自知無力再追,只能等傷口痊癒後再做打算。
根據楚慕的觀察,這個男人大約四五十歲,頭髮半白。從他身上濃重的汗臭味可以判斷,這個人大約在從事重體力勞動。他的腳有點跛,步卻不慢,這一點非常奇怪。
再往前走兩步,楚慕撿到了男人掉落的一隻舊鞋,他逃得倉促,連鞋掉落都顧不上回頭去撿。楚慕看到這雙鞋底綁住的一塊石塊,若有所思。
「如何?」白樺問道。
其實看到楚慕空手而歸,白樺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人大約是跟丟了。但事關自己的人身安危,白樺還是想問問,看看他跟出去有沒有什麼收穫。
楚慕回道:「剛剛房樑上揭瓦之人應是慣犯,逃跑線路明確。他的年齡在四十五歲左右,從事重體力勞動。最關鍵的一點,他出於某種原因,必須要裝瘸。」
在鞋裡放上異物,走路時營造出一種行動不便的假象,是一種常見的裝瘸方法。這個男人就算是來白家行不軌之事都要如此,想必是出於某種特殊原因。
對於找到這個人的真實身份來說,這是一條至關重要的線索。
白樺沒有想到他追出去一趟就能獲得這麼多信息,但心下卻焦慮更甚:「若是找不到他,該如何?若是他下次再來,又該如何?」
白樺聯想到之前背後那種被人盯著的感覺,頓時毛骨悚然。原來之前的感覺不是錯覺,她真的被一個變態給盯上了!
白樺心下悽苦,如今家裡只有一位老母、兩位稚童,她一個弱女子和加上一個受傷的男人。在律法並不健全的胤朝,如何抵禦這變態滔天的惡意?今日他都敢上房揭瓦,明日又該當如何?
「放心,我乃習武之人,定會護你周全的。」
楚慕這點自信還是有的,他自幼習武,制服幾個小毛賊自然不在話下。他日身體痊癒,若是這賊人再來,定要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
白樺卻沒有得到多少安慰,心事重重地做飯去了。
今天李響從家裡帶來了老豆腐,老豆腐沒有鮮豆腐鮮嫩,白樺打算用它來做個五香滷豆干。
白樺先調製好了一碗鹽水,將老豆腐切小塊,依次裹上鹽水後,放在太陽底下晾曬成豆乾。將曬好的豆乾改花刀便於入味,下入鍋中煸香備用。
然後,便是豆乾的「上色工作」。
家裡的香辛料雖然有限,但白樺配比精確,調製出來的五香料香而不膩。白樺將配好的五香料下入鍋中,加入適量清水,先小火入味,後大火收汁,讓香料的全部精華都融入豆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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