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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樓主,您這是做什麼?」
黑衣人面無表情地上前,伸手將刀片取下:「千面夫人,還望慎言。這位姑娘雖然別無長處,可她剛才說了,她能在場面不純時,發出尖銳的爆鳴聲。」
別無長處?
林粟抬眼看見黑衣人一臉認真,還是默默把這點不滿忍了下來。
那黑衣人接著道:「我知曉諸位都沒有聽懂那位姑娘的弦外之音,這我理解,畢竟諸位都不如我頭腦聰慧,那我便為諸位好好解釋一番。」
「姑娘講話雖含蓄了些,我卻聽得明白,她可在一群人中,識別叛徒!」
林粟:?
不是啊,尖銳爆鳴聲是她瞎扯的啊!這個黑衣仁兄是怎麼從她的回答里解讀出這麼離譜的內容的啊!
閱讀理解的答案都沒有這麼離譜啊!
那位黑衣人依舊臉色認真,眉宇間甚至露著幾分得意:「你們看,所謂場面不純,即是場中人心不一,存在叛徒,她能在識別叛徒時,發出尖銳的爆鳴聲。」
黑衣人越說越覺得有道理,甚至語氣都愈發輕快了起來:「至於為何她說得這樣含蓄——」
他語鋒一轉,瞬時冷了下來:「顯然是因為屋內就有心懷鬼胎之人!」
「你說是吧,千面夫人?」
林粟:?
被喚作千面夫人的冷冷一笑,竟然也不反駁,慢條斯理地理了理鬢髮:「算我倒霉,今日竟然讓我遇見這等人物,不過江湖中能人奇士如過江之鯽,讓我遇見確實也不算稀奇。」
她取下一支紅瑛簪,瞧著林粟,媚眼如絲:「算我今日有眼不識泰山,先給小妹妹賠個不是。」
「至於慕樓主——」千面夫人語氣一轉,冷冷道:「慕樓主和妾身可是故人呢,樓主貴人多忘事,大概是記不得了,那時候妾身的名字,還喚作朝顏。」
「慕雲生,今日我便取你狗命,告祭我那慘死的夫君!」
說時遲那時快,千面夫人輕巧地一躍而起,手持簪子,直直朝著那扇屏風而去。林粟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目光卻不自覺地投向屏風後,看著那個不動如山的玄色身影。
老闆你可千萬不能有事,雖然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但是剛進公司老闆死了,下家還有誰敢收她!
但是剛才聽千面夫人的意思,她是因為老闆殺了她丈夫這才為夫報仇的,若果真如此,她身為二十一世紀社會主義陽光下長大的三好青年,難道不應幫理不幫親,支持一下為夫報仇的千面夫人?
不對不對,二十一世紀是法治社會,可不講究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原始手段。她對恩怨一無所知,誰知道過錯在誰一方?
何況她如今都是四分之三條腿邁進殺手樓的人了,已經不能做二十一世紀三好青年了。
這廂林粟天人交戰,那廂千面夫人和慕雲生過了幾個來回,已經漸漸不支。慕雲生到底是隻身樹起殺手樓、又在腥風血雨中站穩腳跟的人物,身手放眼整個江湖也是數一數二的。林粟還沒糾結出自己到底應該支持誰勝出,千面夫人已經倒在地上。
千面夫人手上雖然只有一支簪子,那扇絲綢屏風卻已經被她破成兩半,倒在地上,好叫林粟看清她未來的老闆到底長什麼模樣。
慕雲生五官冷峻,神情淡漠,身上的玄衣不像別的黑衣人束好了褲腿與袖口,而是輕飄飄的在空中肆意飄著,一舉一動恍若謫仙。他手上捏著一把摺扇,只是那摺扇的扇骨似乎有些不尋常,在他手裡隱隱泛著銀光。
似乎是察覺到林粟正在注視著他,慕雲生抬頭瞥了林粟一眼,手指一撥,不知從何處飛出一刀片,直直插入千面夫人的肩頭。
千面夫人再也支撐不住,慘叫一聲跌落在地。
林粟這才看清,先前飛出的刀片也好,如今插入千面夫人肩頭的刀片也好,都是慕雲生手中摺扇的機關,難怪他周身沒有刀也沒有劍,只手裡拿一把摺扇。
這扇子……看著怪眼熟的。
慕雲生重坐回榻上,手中茶都未灑出半分。未等他發話,那黑衣人便上前,三下五除二將千面夫人捆了起來。
「慕雲生!你午夜夢回,當真不怕那些死去的冤魂來找你索命嗎!」原來面容姣好的千面夫人已是衣鬢散亂、狀若厲鬼,渾身血跡斑斑,更添可怖。
她抬起頭,陰惻惻地看著慕雲生笑道:「你裝什麼裝?你是怕的吧?你也是怕的吧?不然你為何在結海樓後設佛堂!供養那些死人呢?」
「你當真以為你這樣就能逃脫罪責嗎?我告訴你,我和我夫君,便是化作厲鬼也不會放過你!你這般心狠手辣的禍害,註定不得好死!便是死後也只能入地獄下油鍋,永世不得生!」
千面夫人一邊大笑,七竅一邊流出黑血來,她來時就存了死志,與慕雲生動手時就已悄悄服了毒,既然殺不了慕雲生,便只能對他下詛咒了。
林粟不知自己什麼時候已經貼到了牆角,此時人都嚇傻了,全身靠在牆面上,這才撐住自己沒癱下去。先前還有說有笑的人,此刻倒在地上七竅流血形容可怖,媽媽呀她做錯了什麼要遭受這種衝擊!
之前熬夜玩手機作業拖延闖紅燈是她不對,她知錯了還不行嗎!
未來上司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她騙大魔頭自己能夠辨認叛徒,雖欺騙不是她本意,但未來也岌岌可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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