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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如今不過十六,早年身子骨弱,養在深宮中甚少見人,只有祭祀等大禮才會短暫現身。這幾年眼見著立住了,才一步步向外放出信號。
擇選太子侍讀,便是其中之一。
崔夫人面色嚴肅:「你既然知道,就更該明白,這不是你該去趟的渾水。」
「若我不去爭,我就只能居於寧遠侯之下。」
「我總要去試試的。」
眼前清風明月般的少年,嘴裡說著最大逆不道的話。
他溫潤平靜的外表下,藏著最炙熱的火山、最尖利的鋒芒。
她看著他,心緒起伏萬千。
「你大了,我不會阻撓你什麼。但你要知道,與朝堂宮中相關的事,再謹慎都不為過。」說完,她繼續往前走,「你倒是有你外祖之風。」
崔夫人又事無巨細地詢問了些府中的事,尤其問了劉氏如何待他。得到他「沒見過幾次,不過面上過得去」的回答,才鬆了口氣。
下午,晏決明上課的時辰到了,崔夫人和孟紹文辭別侯府,約定過幾日再來看他。
二人坐上馬車,回京城孟宅。
車中,崔夫人滿心想著晏決明要去做太子侍讀的事,難以平靜。
孟紹文想得更為簡單直接,問她:「母親,你要怎麼找那位姐姐?」
崔夫人被他一打岔,才想起找程荀這件事。
她回憶了一番晏決明說的話,總覺得哪處有些異樣。
直到馬車在孟宅門前悠悠停下,她才意識到自己覺得不對勁的地方。
晏決明說,「她脖頸處有道胎記。」
她倒吸一口涼氣,忙拉住丫鬟問道:「你可記得兗州胡家的那個丫鬟玉竹?」
丫鬟點點頭,她繼續追問:「她脖頸處是不是有一道胎記?」
丫鬟想想,半晌才不確定地說:「……似乎有?但是太淺了,分不清是傷疤還是胎記。」
「你再仔細想想,她有沒有與你說過什麼?」崔夫人緊緊握住她的手臂,神態緊張。
丫鬟忙不迭仔細回憶,半晌才說:「她與奴婢說過從溧安來……對了!奴婢問她原本叫什麼,她說她本名叫蘇永,家中還有三口人,父母和一個兄長,如今都在溧安務農為生。」
聽罷,崔夫人失望地放下手。
她想,是她太心急想岔了。按晏決明所說,這程荀心氣高,自尊自重,幼時連被人收養去做童養媳都不願意,又怎會賣了身契做奴婢呢?
「罷了,去將孟管家找來,我有事吩咐他去辦。」
她心中憂慮,茫茫天地,真的能那麼容易就找到她嗎?
第18章暗籌謀
崔夫人離開後,程荀明顯感覺到胡婉娘對她的冷落。
那天夜裡,胡婉娘坐在銅鏡前,程荀自覺地上前替她摘釵松發。程荀的手還沒碰上頭髮,胡婉娘猛然轉頭過來,面無表情地盯著程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