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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清沒說話,關上門走到元明後邊的椅子上坐下了,安靜的像幅畫。

程望的目光轉向元清,這次還不等他有什麼動作,門又開了,是元明府里的下人。

「少爺,人抓住了,在樓下。」

元明終於笑了,那雙圓圓的眼睛彎了起來,他看向一旁愣住得程望,有些雀躍地輕聲說:「走吧。」

作者有話說:

喲喲喲喲喲少爺脾氣都大~

第2章

元清是元府以前管家的兒子,後來老管家死了,他就成了元明的管家,元清的父輩往上數幾代都是元府的管家,所以一直跟著姓元,他比元明大一歲,名字像親兄弟,但長得不像。

元明是巴掌大的鵝蛋臉,卻長了雙顏色極正的眉眼,鼻子高挺但精緻,連嘴巴都是圓潤飽滿的形狀,像是宣紙上打翻了墨水,畫出來這麼一張濃墨重彩的臉蛋而元清和他完全相反,五官素淨清冷到有些寡淡,被稜角分明的骨骼撐起來,看著就冷淡又疏遠,乍一看還有幾分女相。

程望的小舅子張平就是那個看走眼的,是個無所事事的混蛋,平日裡男女通吃,是開業那天在酒樓里看見元清的,抓著人的手就往客房裡拖,兩人糾纏中張平把元清扇倒在了客房裡的玻璃花瓶上,元清一頭扎進碎片裡,見了血張平才收手,直到聽見動靜衝進來的夥計一邊去扶元清一邊喊他元管家,張平才知道這人姓元,嚇得當時就跑了。

他這一下,不光惹毛了元清,還差點毀了開業大吉,元明第二天來的時候才知道這事,派人直接去張家宅子裡去抓張平,人已經跑了,這事一直鬧到今天,元明軟硬不吃,任誰求情都不為所動。

這事知道的人還不算多,以前也沒出過這種事,但元明偏偏要鬧大,不知道要給誰立個下馬威似的,元清也由著他鬧,他摸了摸額頭上的紗布,垂著眼站起來,跟在元明後面下樓了。

大堂里已經漸漸圍起了人,樓上的圍欄旁也都是探出頭看熱鬧的,元明慢悠悠地從樓梯上下去,張平被綁著手,兩個打手按著他,像按著小雞子,張平都沒掙扎,臉都嚇白了,他抬起頭,最先入眼的就是穿著白衣黑褲的元明,像個半大小子,然後是後面的元清,再後面是他姐夫程望。

張平一看見程望立馬掙扎了幾下,「姐夫,你救救我啊!」

程望還是心軟了,快走兩步跑到元明旁邊,「元少爺…」

元明笑著回頭看了他一眼,下一秒就打斷了他的話:「你要替他嗎?」

程望瞬間閉上了嘴,過了會兒,他扭頭看了看下面的張平,然後嘆了口氣,轉身快步往門口走了。

張平見程望走了,心一下沉到了谷底,他艱難地扭動著身體,衝著程望的背影又急又氣地大喊:「姐夫!你不能不管我,你對得起我姐嗎,我姐跟你沒完!」

旁邊按著他的人一腳把他踹沒了聲兒,元明這才下樓,走到張平跟前,張平被踹得頭暈眼花,一道鼻血順著嘴唇流下去,元明蹲下來,歪頭看他。

「哪只手?」元明輕聲問。

他伸出一根手指拎起張平左手的衣袖,「這隻?」

「還是兩隻手一起的?」

張平顫抖著被拎起來的那隻手,說不出話。元明見他這樣又笑了起來,他收回手,轉頭看向旁邊的下人,「刀。」

對方馬上遞上一把冒著寒光的匕,張平一看見刀就又開始掙扎,左右兩個人迅跪下把他按住,抓著他的右臂按在了元明面前,動彈不得。

元明又蹲下來,握著刀柄的手毫不猶豫的抬高又飛快落下,尖銳的刀尖狠狠地扎進張平的手背,一道血猛地從刀口裡噴射出來,顯然是扎穿了。

在張平反應過來張嘴要喊的一瞬間,旁邊的人利落地塞進他嘴裡一個大布團,被堵回去的喊聲像野狗臨死前的嗚咽。

元明這一刀下去,周圍所有人都噤了聲,安靜的要命,連議論聲都沒有,只有倒吸冷氣的聲音。元明握著刀柄,手腕一擰轉了半圈,然後用力拔了出來,濺出的血讓他微微閉了閉眼,弄髒了他半張臉。

元清見他這樣,臉上終於有了表情,他皺著眉毛走過去,正要開口叫他起來,安靜的酒樓里忽然傳過來一聲低沉但清晰的男聲,是從二樓傳下來的。

「元明?」

是一種很奇怪的語氣,像是難以置信,又好像在自問自答,聲音很重但語氣很輕,像不受控制從喉嚨里自己跑出來似的。

聲音一出,剛才濺了一臉血都還笑著的元明忽然愣住了,高舉著的手一瞬間落了下來,匕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元明慢慢站起來,順著聲音的來處轉過頭,往上看,看到了站在二樓圍欄旁正往下看的岳寒松,他正面無表情地盯著元明,被盯著的人愣在了原地,表情從難以置信慢慢變地呆滯,整個人像被迎頭潑了一盆冷水,一句話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氣氛突然冷了下來,元明臉上的血都凝固了,元清見他不對勁,忙沖兩個打手使了個眼色,讓他們把張平拖走,店裡的夥計這時紛紛出來打圓場,請客人入座,周圍漸漸又熱鬧起來,各人做各事,只剩元明和岳寒松,還站在那不動。

岳寒松覺得自己眼花了,他不光看見了元明,還看見了元明殺人,也不算是殺人,但當初自己殺只雞都不敢看的元明,現在正頂著一臉血站在自己面前,岳寒松忽然有點頭暈,耳邊傳來嗡嗡的響聲,他抓住圍欄,直到聲音散去,他心裡那束從很多年前就種下的憤怒的火苗蹭地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