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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苑这地方庙大人多,跟姜语亲和的,能说上话的只有一个常做房间清扫的阿姨,她会做点饭,早餐也是她负责。
姜语误了早餐时间,阿姨就喊她来吃午饭。考虑到她有点发烧,做的是些清淡饮食,姜语饭后还被阿姨塞着舀了几口燕窝粥喝。
也是这天中午就开始下雨。
圆桌旁边近挨一面很大的窗,雨就飘在上面,汇成一股股小水流滑下来,窸窸窣窣,一阵儿不停不歇。
阿姨站边上看了她半晌,再拐身去了趟客厅,回来时手里捧着一个小盆栽,里边是一小嘬花苗。
说是李京肆给她的,怕她闷着,养盆花。
姜语就笑:“一般不是给养小宠物?几朵花解什么闷?”
阿姨说:“先生说不清楚您喜不喜欢小猫小狗那些,就要了朵花苗,左右也是个死物,不犯人。”
姜语再看眼花苗,收下了。
傍晚时天气转暴雨,姜语发着烧也不爱动弹,就没离开。
吃过晚饭,阿姨边收拾桌上筷碗,和她说:“这天气恶劣,先生可能晚些再回来。您早些休息,把病养好,有什么不舒服还是额外需要都能叫人,我们这边有值夜班的,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在。”
姜语应声好就上楼了。
白日给她的盆栽放在房间的窗台,没关上,小雨时能给它撒些雨露,这会儿大起来,花苗一半儿都被压折。
才第一天。
她本来也不是什么细心的人。
姜语换了睡衣再回来,李京肆给备的衣帽间很全,基本上什么风格情景的都能找的,甚至是比基尼,考虑到了在底下能泡温泉。
她走去窗台前,窗户推得更开,凉风擦着睡衣的绒毛翻动,索性,她把花苗举出去了。
外边夜黑,风雨侵袭,房间照一方暖光,光亮映出窗外,倾盆雨浇在她手上,盆栽里,花苗上,一下一下,凉湿了手,花苗也完全折了。
姜语有点儿沉进去,没记得收回手。
身后门被拉开,她听见了,也猜到是谁,没有动作,只是保持这个行为,就好像刻意要让来人看见。
李京肆走到她身侧,目睹一切却还问她:“在干什么?”
姜语就说:“把你送的花浇死。”
李京肆贴身过去,熟稔环抱过她,温声问:“是没有那个耐心养?”
姜语笑了:“你又怎么会认为我是个有耐心的?”
李京肆也笑笑,轻柔摩挲几下她一团黑发,安抚语气:“一簇花苗而已,死了便死了。”
这话说出来,姜语才觉得像他,“你对待什么都该是这个态度的。”
她侧脸,半阖视线睨在他眼里,“怎么偏偏我不一样?”
她松了手,盆栽从高楼砸下去,地面很远,远地听不见落地声响。
雨渐渐小了,开了很久的窗台开始汇小水珠砸下来,落台上,溅起一簇一簇小水花,溅在姜语身上,也溅在他手上。
李京肆回身去把窗户关上了,静默很久,再揽着姜语去床边,“睡觉吧,等退烧了,再走。”
姜语从来不会和他揪着一个话题不放,他不想说就随便了。坐到床边,她是鬼使神差问了句:“你要跟我睡?”
他没表现什么具体行径,就问她:“不愿意?”
“跟我睡一起,你还能有什么健康心思。我还发着烧。”
她有点怨他的意思。她很少这样,形象成一个年纪尚轻的姑娘,没有平日待人那样冷漠。
李京肆笑说:“也不是没那样做过。”
还是她主动的。
姜语没话怼回去,也是没有和他斗嘴的劲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