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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見過大人。」紀應淮規規矩矩地朝他行禮。
這石板磚是真硬啊!
從沒著地跪過的現代人,一膝蓋下去,感覺髕骨都要硌壞了。真難為那些動不動見個主子就得跪下的侍女公公,他們賺的月薪果真全是辛苦錢。
「快請起快請起,」這位大學士對紀應淮的態度好得沒話說,從成堆的書卷後頭站起身,親自來扶他,「神醫,您路途勞累,快請坐下歇歇。來人,看茶。」
貌美的侍者從屏風後頭出來,端著茶壺,動作行雲流水,宛若動起來的仕女圖。
寧承恩在紀應淮對面坐下,手心朝上比了比,示意他嘗一口,「這是今歲南邊送來最早的一批茶,都是頂好的嫩葉。聽聞神醫自南方來,我特意讓人去府里取了這茶來,不知您喝不喝得慣?」
「……」紀應淮品了品,他沉吟片刻,「若綠意逢初霖,有無根之水的氣息,好茶。」
「神醫果真是神醫,」寧承恩稍稍坐正了些,一臉崇敬道,「您竟然能直接喝出這茶,是由從初春第一場雨中收集來的無根之水烹煮的,真乃奇人也。」
紀應淮就瞎造了一句,想迎合一下大人物的審美,誰知這也能歪打正著,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大概是,有人對牛彈琴,牛覺得自己身上癢哼了一聲,那人覺得牛哼的這一聲配上自己的樂曲堪稱絕妙,於是大加褒揚,而牛看著興奮地嘰里咕嚕不停說話的人類,一臉莫名其妙,這種。
很匪夷所思,很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於是學著導師平時高深莫測的樣子,放下茶杯低頭輕笑了一聲。
就當他是這個意思吧。
寧承恩招招手,他身側的侍女呈上來一沓冊子,寧承恩接過,擺在桌上,推到紀應淮面前,「神醫,這是五王爺歷年來受過的診療,以及用過的藥,您看看。」
「好的。」紀應淮仔細翻閱了一下,發現從十多年前至今,這位王爺一直在接受治療,並且每隔一段時間,發現沒效果,就會換一個法子,不間斷地用藥。
上頭沒寫具體病症,紀應淮只知道他是腿疾,卻不知是因何罹患的疾病。
「寧大人,敢問五王爺的腿疾,是怎麼個情況?」
「王爺而立之年隨軍出征,北上收復雪原,歸程中遭人暗算,在外頭凍了整整兩日。人救回來時幾乎都快被封在冰里了,好懸剩了一口氣。太醫們診治了五個日夜,醒過來了,但腿凍傷了。」寧承恩傷感道。
「當時王妃即將臨盆,王爺一刻也不敢停,生怕知道了夫君失聯的消息,向來體弱的王妃會受不住,動胎氣。」
「他在荒無人煙的雪地里努力往營地趕,雪太厚走不動了,就用手扒開,跪在地上往前爬。直到失去意識,栽進地里。」
紀應淮愣住了,道:「王爺王妃真是情深意篤。」
「可不是,」寧承恩嘆了一口氣,「王爺自幼與王妃一同長大,除了王妃,他誰也不願娶。王妃身體不好,他倆兩年才好不容易有了第一個孩子,怎麼不著急回家。」
紀應淮心道,要是安立夏待產,他回不去,他也會急得連滾帶爬,拼命往家跑。
「寧大人,王爺的病症草民心裡有數了,不知能否親眼去瞧一瞧?」紀應淮合上冊子,道,「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單看諸位醫師的方子,草民不敢斷然下定論。」
寧承恩有些抱歉,「今日聖上邀諸位王爺王妃進宮,舉行家宴,這會車馬估計都要準備出發了。明日如何?我先知會了王府管事,王爺明日若是有空,就會召您相見。」
「多謝大人,勞煩您安排了。」紀應淮起身作揖。
寧承恩也跟著起身,叫來一位侍衛,道:「聽聞神醫在京城沒有落腳處,我便擅自安排了。這是我的隨侍落玉,他會帶您去宅子。」
落玉朝紀應淮行禮。
「有勞。」紀應淮與寧承恩告辭,跟著落玉出去了。
他離開後,裡屋走出了個人來。是個舉手投足皆透著莊嚴相的中年人。
「相爺,您覺得這人能治好五王爺嗎?」寧承恩拱手道。
齊丞相的視線落在紀應淮剛剛喝過的茶杯上,那裡面的茶水該多少還是多少,分明沒有被動過。
這個醫師,有點意思。
「若稚蓮親自去民間找來的醫師都不能治好王爺的腿,那只能說五王沒有登臨至寶之位的福分。」
「我明白了,相爺,」他試探地問,「若是五王爺無緣,那您覺得,該擇哪根枝頭棲息呢?」
「尚未可定。」齊丞相道。
官府門口,停在陰涼處的馬車裡,安立夏悠然轉醒,沒見到夫君的身影。
小芸給師母倒了一杯茶,道:「師母,師父一刻鐘前進官府找人去了,叫我們在外頭等一會,他馬上就出來。」
「嗯,」安立夏喝了點水,潤了潤乾渴的嗓子,「我知道了。」
正說著,紀應淮就來了。
見他上車時神色如常,安立夏放下心來。他生怕夫君會因為身份低微,而被那些官爺們瞧不起、找茬。
他看的那些話本子裡,當官的沒幾個是好人。
「立夏,我們有地方住了。」紀應淮心裡還蠻高興,和他倆分享著。
方才落玉跟他介紹,那宅子是寧大人名下的,他們在京城買房之前,都可以住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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