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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頁(第1页)

魏樅吩咐手下儘快趕往附近的村鎮,自個兒則擰了帕子搭在蘇枳的額頭,一遍遍為她降溫。

一路上蘇枳不停地說胡話,淚水順著眼角不住滑落,口中總是呢喃著:「對tz不起……」

是怎樣的愧疚能讓一個人哭成這樣?這已經是他第三次聽到她在睡夢中哭泣悔恨。

只是從他調查蘇枳的過往,先前的十六年實在是乏味地如一碗白粥。

魏樅初時還有耐心安撫幾句,再後來便也不管了,由著她哭哭啼啼,眼淚前赴後繼地往下掉。

他對女人實在沒有太多的耐心,現下便有些後悔,他暗自琢磨是不是該找個地方將人丟下。

一連行了數日,已是人困馬乏,魏樅吩咐手下原地休整。

烈風揚起細碎的沙塵,夕陽迷亂了他的視線。

「再有一日就到夏州了,蘇娘子的病情可好些了?」衛延從包袱中取出饢和肉乾遞給魏樅。

魏樅看了他一眼,長眉微挑,「死不了。」

衛延一愣,訕訕地笑了笑,自家主子這般不知憐香惜玉,日後有得苦頭吃。

這些冷硬的乾糧並不適合病人吃,尤其蘇枳還是那般弱嬌的人。

魏樅嘆了口氣,吩咐衛延尋找適合露營的歇腳點,並讓人就地起火造飯。

放了肉糜的軟糯白粥,在黑夜中散發著濃郁的香氣,魏樅端了米粥掀簾入了馬車。

對上蘇枳迷濛的眼眸他愣了下,笑道:「你醒了,吃點東西吧。」

她剛剛睡醒,臉頰上還有退熱後留下的嫣紅,見他望來她猛然回過神,倉皇地拿帕子遮住自己的臉,支支吾吾道:「你別看。」

一連數日窩在這狹小的車廂內,她一直昏昏沉沉地睡著,此刻披頭散髮,滿臉憔悴,定然是丑極了。

耳畔一聲輕笑,魏樅將碗輕輕擱在小几上。

「你的衣裳都是我換的,現在遮是不是有些晚了?」

蘇枳腦子轟地一聲炸開,垂眸果然發現衣裳被換過了。

「你……你……」她燒紅了臉,小心拿眼睛瞄他。

前日他餵她吃藥,她燒得迷迷糊糊嘟噥著不肯吃藥,將他手中的藥碗整個打翻,湯藥散了滿身,他原是不想管她的。

但那藥味充斥著整個車廂實在有些難聞,他迫不得已為她換了外裳,但他並不想解釋,也沒必要為她解釋。

蘇枳腦子裡卻是亂糟糟的,胡亂地收拾了自己,她滿身的不自在,偏偏魏樅絲毫沒有要避嫌的意思。

不僅如此,魏樅還故意對她道:「粥要涼了,要我餵你嗎?」

「不,不用了。」她慌裡慌張的樣子活像一隻受了驚的兔子,與之前嬌媚大膽的模樣大相逕庭,反倒是勾起了魏樅的興。

蘇枳拿起湯匙小口小人口的吃著,魏樅便斜倚著窗漫不經心地瞧著她,縱使此刻她長發逶迤,素麵朝天,卻依然殊色難掩,她的眉眼讓他想起明月高樓,想起雨後生脆的水竹,有種天然雕飾的山青水麗之感。

倘若她不是懷著別有用心的目的接近他,這樣的美人他不介意笑納,只是如今……他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還不到時候。

她腦子裡亂糟糟地想著心事,完全沒注意到魏樅陰冷的神色。

突然耳畔一熱,她抬眸見魏樅正伸手將她耳畔的一縷髮絲別至耳後。

「這般大了還跟孩子一樣,髮絲險些掉進粥里。」他聲音低淳好聽,落入蘇枳耳朵里卻更加滾燙,她忽然有些適應不了他的親近。

他的手從耳廓滑下,順著耳垂落在她頰邊,爾後蜻蜓點水般划過她的下頜。

「你……」蘇枳驚得險些丟了手中的碗,口中的粥也早已嘗不出味道。

就在她以為魏樅還有下一步動作時,他卻輕描淡寫地說道:「吃完了早些睡吧,明日還要趕路。」

魏樅出了馬車,望著遠處黑暗中連綿起伏的山巒,眼底閃過一抹玩味的笑意。

許是這幾日睡得太多,她此刻有些睡不著,四周靜謐得可怕,有那麼一瞬間她驚恐地掀開車簾,想著魏樅是不是將她一人留在了這裡。

好在並沒有,她輕輕舒了口氣跳下了馬車。

一輪皎月掛在夜幕上,像夜晚飄蕩在河流之上的一株白蓮,皓然皎潔。

蘇枳聽到有流水的聲音,循著聲音走了沒多遠果然就看到一條溪流,她心中歡喜,快步走到小溪旁借著月色開始梳理自己的妝容。

星光閃閃如散落的鑽石,溪水如一面明鏡,映出女子花朵般嬌麗的容顏。

她伸出纖縴手指作梳篦,穿插在烏黑的髮絲間,將其一縷縷歸攏,手指靈活地將其編成一條烏黑髮亮的大辮子。

不知從哪裡飛來的綠瑩瑩的螢火繞著她飛舞,她心情很好,一邊臨水梳妝,口中哼唱著不知名的歌謠。

那是魏樅從來沒有聽過的語言,他靜靜地站在遠處看著月下的一幕,瀲灩的水波映照出少女瑰麗的容顏。

這一刻她美麗恬靜、靈性神秘,仿佛已脫離了塵世。

蘇枳編好了辮子,臨水照了照,心中頗為滿意,不覺拎起了裙裾轉了個圈兒。

不過很快她就有些氣餒,明明自己生得這般美貌,任是如何撒嬌引誘,魏樅始終與她保持著若有若無的距離,這個男人實在是太難捉摸了。

她手指隨意地繞著發尾,不經意偏頭發現不遠處竟站著個人,慌忙起身看去那人竟是魏樅,她不由漲紅了臉,自己方才臭美的樣子定然是被他瞧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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