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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春枝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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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頁(第1页)

士兵們一個個沉默地下河,黑河雖然不大,但河道寬廣,河道中間水流極為湍急,加上今夜忽然起了霧,只覺煙波蕩蕩,濁浪滾滾,瞧著令人有些心驚膽寒。

初初下水,閆峰便打了個冷顫,沒想到河水這般寒涼。艱難地行至河道中間時,水流陡然湍急,他險些站立不穩,忽然有人伸手扶了他一把,他回過頭見是一鬍子拉碴的老兵。

再一看旁人,皆是相互攙扶著過河,便衝著那老兵道了聲謝。

老兵呵呵一笑道:「這水瞧著不深,但急得很咧,你可別逞強。」

他說著便鬆開了手,閆峰心中略感失落,但仍是緊緊護著信筒,並不與旁人深交。

快到河對岸時,忽然身後傳來一陣呼喊聲,閆峰還未來得及回頭便覺身子一重,被人拉扯著踉蹌倒入河水中,求生的本能讓他放開了信筒。

「信!信!」閆峰掙扎著從河水中站起身,眼睛焦急的四下尋找,卻見信筒順著湍急的河水朝著下游漂去。

閆峰嚇壞了一個猛子跳入河水中朝著信筒追去,追了一會兒發覺自己根本就追不上,便氣急敗壞地轉過頭朝著身後的呆愣的眾人道:「還不快去追,遺失了密信大家都得死!」

這些人自從跟著魏樅去了一趟突厥之後,便對他唯命是從,除了魏樅的命令旁人哪裡指揮的了。

眾人都將目光落在魏樅身上,半晌才聽他悠悠道:「將信帶回來。」

信筒順著河流漂遠,一小隊人沿著河道尋找,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閆峰氣喘吁吁地回來了。

只是信筒里早已進了水,信被河水揉成了一團,他抖著手指將信攤開在河岸的大石頭上,喘著粗氣道:「晾了一會兒就幹了。」

此時夜色已深,不藉助火把根本就看不清楚上面的字跡。

魏樅冷冷道:「那便等天亮再行動。」

閆峰有些吃癟,密信雖然被洇濕了,但上面的字跡依稀可辯,倘使因此耽擱了李將軍的大事兒他是擔待不起的,便顫抖著聲音道:「用不著天亮,至多半個時辰信便幹了。」

魏樅卻並不理會他的話,依舊冷冰冰道:「那便等幹了再說。」

趁著晾曬密信的功夫,魏樅帶著一隊人馬悄然靠近了黑水村,這個村落並不大,約莫三十戶人家,房屋錯落有致,道旁開著不知名的野花。

寂靜的黑夜裡,幾聲犬吠伴著嬰兒的啼哭聲,一陣鍋碗瓢盆聲響後屋內的燈火亮了起來,男子的咒罵聲越過矮牆,消散在夜幕中。

約莫半個時辰後,探查的士兵紛紛回到隱蔽點。

「村內並無突厥人的蹤跡,是否消息有誤?」

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質疑的表情,魏樅的臉色極為難看,眸色閃動間,愈發陰沉的可怕。

程戈的親信給他分派人物,他本就打著十二萬分的小心,趁著信未乾偷摸進村本是想查探消息是否屬實,結果也真是不出所料。

回去的路上,魏樅先一步來到了晾曬密信的大石頭前,趁著閆峰不備一把將人敲暈了過去。

他命人拿來火把,撈起洇濕的密信湊到火把前正要點燃,卻被人叫住:「將軍!信燒不得。」

魏樅回頭見是自己的親兵隊長羅橫,見他神情閃爍,不由眯起眼睛道:「你看過信?」

羅橫目光立即垂下腦袋,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魏樅一把拎起羅橫的後脖領將人拖到樹林裡,低聲道:「究竟怎麼回事?」

羅橫跪地磕頭道:「那信筒是屬下先尋到的,拿到手後發現信筒損壞了便想著將信先拿出來,因而……無意間瞥見了密信的內容。」

聞言,魏樅臉色頓變,手立時按在腰間佩刀之上,幾番猶豫之後他忽然彎下身子一把揪住羅橫的衣領道:「你最好裝作沒看到,否則你我都得死。」

火舌竄上信箋,很快便燒了起來。

魏樅鬆開手,親眼看著信箋在火舌舔舐下化作齏粉,直到那絲星光也暗淡無蹤,方才冷著臉道:「帶著咱們的人儘快撤離此地。」

羅橫踉蹌著從地上爬起,匆忙跑了幾步又迴轉身跪下朝著魏樅磕了幾個頭,揚起頭時臉上已掛滿了淚痕,神情激動地說道:「謝謝將軍救兄弟們一命。」

待所有人渡河之後,魏樅又重返回了黑水村。

只是尚未靠近村落,陡聽一聲尖利的嘶喊劃破長空,魏樅的心猛然揪緊,抽出腰間的佩刀,快步朝著村落奔去。

黑暗中響起此起彼伏的哭喊聲,一時間燈火大縱,血腥氣瞬時瀰漫了整個村落。

黑影幢幢,火光中刀槍亂舞,哭喊著、逃竄著的村民,慘叫、鮮血到處飛濺。

一群手握屠刀的士兵如惡魔降世,高舉手中的屠刀對著手無寸鐵的村民狠狠揮下,到處都是鮮血,大火咆哮著吞噬了低矮的房屋。

而製造這場人間煉獄的劊子手卻站在火光中大笑著,抬手便抓住一個逃竄的孩童,狂笑著將人高高舉起朝著石堆砸去。

電光石火間,有一道兒黑影縱身躍起,一把抱住孩童將人牢牢護在身後。

「魏樅!」秦孟元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弭,眼神陰鷙地盯著他道:「你還敢回來!」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屠戮大梁子民誰給你的膽?」魏樅額上青筋爆起,面含怒意,握著刀柄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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