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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马尘埃象征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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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頁(第1页)

他含著一口泡沫去接電話,昏昏欲睡地握住聽筒,直到羅邱淇在電話那頭開口問他:「醒了嗎?」

「……」阮氏竹沉默少時,一張嘴薄荷味的泡沫就跟著延展,含混地說,「醒了。」

緊接著羅邱淇強勢地命令他:「醒了就抓緊時間洗漱一下,到馬房這邊來。」仿佛半個鐘頭前對阮氏竹允諾的一天假期不過是阮氏竹做青天白日夢。

阮氏竹不情不願地「噢」了一聲,正準備掛掉電話,又聽見羅邱淇壓低了聲音說:「也不用特別著急,早飯記得吃。」

事實上阮氏竹並沒有什麼胃口和心情吃早飯,他洗漱完換好衣服,在零食袋裡挑挑揀揀,每一款零食都單獨歸類擺放,就是找不到他想吃的那顆可以開胃的酸橙味硬糖,最後做出妥協,撕開了荔枝味硬糖的包裝袋。

硬糖剛好夠他含到步行至馬房,這天的天氣還算不錯,白色的太陽明晃晃地高懸。路過優秀管理員的照片牆,他趕緊加快腳步,拐過一個彎便看見羅邱淇在和一位女士交談,旁邊還有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

女士穿著白色的職業套裝和高跟鞋,勉強比羅邱淇矮上半個頭,阮氏竹時常在不重要的時刻缺乏重要的信心與勇氣,迫切地想回到宿舍用內置電話給羅邱淇打電話,告訴羅邱淇他今天放假,沒有義務工作。

不過經過一番心理鬥爭,阮氏竹意識到自己顯然更缺乏後者的行動力,就還是一步一步地挪過去了。

「你有條件的話再雇一個助理比較好,我昨晚來看比賽,看到什麼人都能纏上來跟你說兩句話,」女士貌似不滿,語氣直白,「難道你不覺得這樣很不好麼?當老闆沒有個當老闆的樣子,怎麼鎮得住下面的人……別忘了你當初建立這家俱樂部,我出的錢不比他們任何一個人少。」

羅邱淇愣了愣,沒有立刻回答,回頭看見阮氏竹侷促地站在距離他們不到三米的地方,頭髮鬆散,沒有用皮筋綁起來。

他快步走過去,擋在阮氏竹和羅英韶中間,問他:「吃早飯了嗎?」

阮氏竹差點脫口而出「吃了」,昨夜的記憶碎片湧進腦海里,及時改口說:「沒有。」

他自認為說話時的語氣和平常沒有區別,羅邱淇卻按住了他的肩,稍稍用了些力氣:「怎麼又不高興?」

「我姐姐,羅英韶,」羅邱淇很快又移開了手,「帶她兒子過來挑馬。」

會挑馬的只有羅邱淇,羅英韶不懂這些,讓eric在羅邱淇指出來的這些馬駒里選合自己眼緣的。eric這時候倒來了興,收好遊戲機,東張西望地把頭探進隔間裡,最後停在一扇門前,誇張地大喊:「媽媽,你看這匹馬好胖啊,又胖又矮。」

門上掛著馬匹的名牌,bamboo像是聽懂了這句指向它的壞話,也把頭探出來,把eric嚇了一大跳,拔腿就跑。

他們最終挑了一匹已經接受過訓練的馬駒,羅邱淇帶eric去更衣室更換裝備,給他戴上護具,讓他和小馬駒親密接觸了半個多鐘頭才扶他上馬背,由羅邱淇牽馬,繞訓練場走上一圈。

eric的腿使不上勁,夾不住馬肚,在馬背上搖來晃去,剛走出去十米遠就嚷嚷著要下來,被他媽媽用遊戲機威脅後才乖乖坐著不動,下來後也是百米衝刺,往更衣室他放遊戲機的長凳那邊跑去。

「真拿他沒辦法,」羅明韶淇搖搖頭,側過身對阮氏竹說,「麻煩你去跟著他,先幫他把衣服換了再讓他玩遊戲。」

阮氏竹離開後,羅英韶笑著問羅邱淇:「看在我是股東的份上,給我打個折唄?」

羅英韶向來公私分明,說打折也只是玩笑話,該走的流程一步沒少,等羅邱淇回到更衣室,eric不知何時又開始打起了遊戲,而阮氏竹坐在他旁邊,從時不時地瞥兩眼屏幕,到托著下巴目不轉睛地盯著看,連羅邱淇走到他面前都沒有發現。

「eric,」羅邱淇忽然出聲,「你媽媽說那匹馬太小了,決定給你換一匹成年馬,就是叫bamboo的那匹。」

「什麼?」eric立馬放下遊戲機跳了起來,「會死人的你們不能這樣!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羅邱淇變本加厲地恐嚇他:「除非你答應不玩遊戲機,配合旁邊的哥哥換衣服,否則我現在就把你抱到馬背上。」

恐嚇的效果非常顯著,eric在五分鐘之內就換回了常服,並踢著正步回羅英韶身邊,鑽進轎車裡猛地摔上車門,像是已經下定決心,這輩子不會踏足馬術俱樂部第二次。

送走羅英韶和eric,羅邱淇注意到阮氏竹的神色仍舊十分緊張,明明很想握他的手,但跟在他後面,就是裝出不想握、不在乎的樣子。

走到行政樓的走廊,沒有人的地方,羅邱淇改變了想法,覺得不必對阮氏竹過分嚴苛,於是主動拉住阮氏竹的手,鬆鬆地扣住了他的手指。

「跟我去辦公室。」

上次也是阮氏竹唯一一次走進羅邱淇的辦公室,於雙方而言都不算是美好的回憶,儘管地板上鋪著的紅色羊毛地毯令他感到久違的熟悉。

羅邱淇關上門,「咔噠」一聲反鎖好。

「地毯有什麼好看的。」羅邱淇踩在地毯中間的花紋上,靠近阮氏竹,可能是想把阮氏竹全部的注意力吸引到他的身上來,按著阮氏竹的後背浮於表面地親吻他。

但是只要阮氏竹稍微動一下,羅邱淇就鬆開了他,垂眼看著阮氏竹眼睛,有一搭沒一搭地蹭他的嘴唇,說:「早上看你不高興,我以為你忘了夜裡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