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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球獸?」
貝季風驚呼一聲,順著伸縮款的牽狗繩望去,就見穿著黑色背心的蘇恆一臉不耐地看著他們,「大半夜的,兩位愛護一下單身狗行不行?」
名叫滾球獸的邊牧是蘇恆的愛犬。
「恆哥,來日方長,堅強一點。」貝季風拍拍他的肩,心想他和楚沐的日子還長著呢,湖邊擁抱就吃不消了?
蘇恆翻了個白眼,從口袋裡拿出一包煙,遞給貝季風一根。後者瞅了瞅楚沐,沒接。
「管挺嚴啊。」蘇恆諷刺道,自顧自地點了一根。
「你也少抽點。」貝季風邊說邊將他拽到一邊。蘇恆將狗繩交給楚沐,讓他陪滾球獸在草坪上玩一會兒。這兩年,蘇恆的菸癮也很重,貝季風看他這樣,忍不住說道,「你好歹也是一個唱歌的,這麼抽下去嗓子不要啦?」
「娛樂圈裡,有幾個唱歌的偶像真不抽菸?」蘇恆不以為然。他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朦朧的白霧迷濛了他的臉龐,「再說——」蘇恆道,「我早就唱不了了。」
他的頹然令貝季風神色一黯,「我再幫你問問。」
「問誰?」蘇恆嗤笑一聲,「這兩年,你也好,江空也好,能找的醫生、能找的專家都幫忙找了,治不了就是治不了。」他將菸蒂扔到腳邊,踩滅,「不說這個,下下周就是教師節,今年你準備回去嗎?」
「我……」貝季風略顯猶豫,目光投向數十步距離外的男人。
蘇恆沒有錯過他的視線,不禁調侃,「你現在是什麼都要看一眼男朋友的臉色了?」
「不是……」貝季風無奈否認,「我無所謂,一個人的話多半不會回去,但我不確定楚老師怎麼想。」他聳了聳肩。
坦白而言,貝季風知道市一高留給楚沐的回憶只會比自己經歷的更糟糕,可或許正因如此——他垂下眼帘,萌生出幾分遺憾與愧疚——這麼多年,貝季風第一次有了應該回去看看的念頭。
「我問問他吧。「貝季風說道。
「行,要是回去就捎上我唄。」蘇恆勾勾唇角。
兩人回到家後,先後洗了漱。
一番親昵過後,貝季風百無聊賴地趴在床上,楚沐坐在他的身側,手捧一本財經類的書籍。貝季風側頭看著他,楚沐還保留著長發,不過修短了一些,不會顯得過於陰鬱。無論何時,無論什麼角度,他的臉龐都精緻得令人移不開目光。
這讓貝季風不由得想起了楚沐的母親。
十五歲的時候,他見過她很多次。大部分的時候都是透過二樓書房的落地窗,窺探到楚潔在隔壁的院子裡灌溉玫瑰花。她永遠優雅而漂亮,楚沐的五官幾乎繼承了她的所有優點,每一個人都說他們很像,可貝季風卻越來越不這麼覺得。
他無法用言語表述,但大抵有了覺悟——自己這一輩子恐怕是再也不會遇到比楚沐更令他感到驚艷的人了。
「喵——」
伴隨一聲軟乎乎的輕叫,貝季風只覺得後背一沉——盤在床尾的小王子在一個愜意的懶腰後,若無其事地踩到了他的後背上。
聽見貝季風的悶哼,楚沐發出一聲輕笑。就算不轉身回頭,貝季風也能想像那隻被嬌養的小白貓此刻是怎樣一副歲月靜好、傲視群雄的模樣。
男人善解人意地將小王子抱坐到自己的膝頭,貝季風得以解脫。
他翻了個身,很不客氣地去撓小王子的下顎,「終於消氣了?」
軟軟的白貓立時舒服地眯起眼睛,很快就擺爛地往楚沐身上一躺,任由貝季風伺候著撓頭。
在他們剛搬進星悅豪庭的時候,小王子明顯有些不高興。
每天蔫蔫地睡在嶄的貓爬架上,高冷到誰都不理,也不似初見時那般愛纏著貝季風。難得下地走一走,還要驕傲地翹著一根大粗尾巴,視若無睹地從他們的腳邊竄過。
由於江空也養貓的緣故,貝季風多少知道一些習性——小貓來到一個的地方需要適應。
「這是應激了嗎?要不要給他拌點益生菌?」貝季風站在貓爬架前,看著沒精打采的小王子,不由擔心地問道。
而正牌主人卻很淡定,「它在鬧脾氣。」楚沐邊說邊從身後圈住貝季風。
小王子終於有了反應,抬頭,冷冷淡淡地瞅了他們一眼,又繼續趴下睡覺。
「鬧什麼脾氣?」貝季風不解,試探著撓了撓小王子的腦袋,平日慣會撒嬌的貓咪此刻卻無動於衷。
楚沐一本正經地解釋,「他知道家裡的貓爬架是後來才買的,所以不高興了。」
「啊?」貝季風一時沒反應過來。
細細思忖才領悟到楚沐第一次帶他來的時候,這裡壓根沒有任何貓咪的用品,貓爬架、貓砂盆等等都是搬家的時候買的——簡而言之,他們的小貓咪仿佛知道這個家本沒有他的容身之處。
貝季風啞然失笑,「真的假的?你從哪裡找到這麼一隻成精的小貓咪?」
大概是被撓得煩了,小王子起身,從貓爬架上一躍而下,跑開了。
貝季風也沒強求。
楚沐盯著他眼底里蘊藏的滿滿笑意,忽地,輕颳了一下貝季風的鼻尖,「當然是假的。放心,我餵著益生菌,過幾天就會好。」
「哦。」貝季風無比冷漠地回看他,敢情這是在拿自己開涮呢。
楚沐彎起眼角,指尖撓了撓貝季風的下顎,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是啊,我從哪裡找到一隻這麼寶貝的小貓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