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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越升越高,烤著白一寧受不了,他詢問是否可以開空調,對方猶豫了一下便同意了。
冷風讓他冷靜了不少,他看著前方似乎有交警正在盤查,餘光又看了眼視頻畫面,他的車慢了下來,男人有所察覺,不耐煩地催促他快點。
白一寧說:「前面有紅綠燈。」
或許是知道他緊張不安時的習慣,男人冷笑著說:「誰在你面前都行,但可以試試是你快,還是我的刀快。」
白一寧還沒開口,畫面瞬間成了黑色,但在這團黑幕里,他知道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的舉動,聽著他的聲音。
駛出市區之後,身後的高樓大廈逐漸矮小起來,白一寧這一路上都在思考,他這些年在娛樂圈幾乎沒有拋頭露面,與人也從不結仇,對方綁架韓芳希望自己出面,無非是為了錢,如果是需要錢,那韓芳暫時不會有事。
確定了這一點,白一寧因為擔憂和恐懼懸著的心,慢慢放下。
這個時候,他想到了秦崢。
其實不是現在,是一路上,那個人的聲音總會從耳邊冒出來,安撫他緊張的情緒。
白一寧也在這種千鈞一髮的危險境地,才得空思考秦崢處理韓冬這件事的異樣。
他回想兩個人早上的爭吵,此刻也有些的自責,因為擔心過頭了,所以才口無遮攔。
眼前的景物逐漸荒涼,行走在烈日下的山坡上,土路飛揚起的塵埃幾乎落滿了他的擋風玻璃,白一寧跟著對方的指示,繞過這座山之後,竟然是一個廢棄的爛尾樓。
白一寧把車停在樓前,男人滿意地說:「很好,我在樓上看著你,拉開車門,把你的手機扔掉,扔得越遠越好。」
白一寧看了眼副駕駛上的手機,緩緩拿起,屏幕亮了起來。
屏保壁紙是那隻泰迪熊被秦崢勾著肩膀,少年人明媚的笑著。
白一寧也笑了。
他跳下車,看著遠方,把手機直接扔掉,然後扭頭盯著這棟爛尾樓,他很害怕,從這個視頻接通的那一刻就開始害怕,但隨著距離縮短,這種恐懼也在消失,他忽然覺得早已經歷過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沒有理由膽戰心驚地認慫。
他當然要好好活著,也要身邊的人都好好活著,白一寧不能再失去誰了,不能!
走進樓里,空曠的四周有他皮鞋的回音,白一寧環顧左右,抬高聲音問:「我按你說的,來了,是不是可以放人了?」
樓梯上終於有了響動,白一寧聽到了腳步聲一點點地靠近,隨後樓梯口出現了這個人身影。
白一寧還沒來得及驚詫,對方從壓低的帽檐抬頭,看著樓下的人笑,隨後發出陰厲的聲音:「好久不見,學長。」
*
秦崢在去公司的路上,發現了一個問題,他根本生不起白一寧的氣來,他盯著車裡的顯示屏心想,只要對方主動打電話給他,哪怕不道歉,說幾句軟話,他也會原諒他,告訴他韓冬做的那些事,以及他為什麼昨晚不叫醒他。
就這樣,秦崢等了一天,也沒有等到白一寧的電話,一個人坐在辦公室里開始自我反省,秦崢也發現了問題所在,他有些過於武斷地控制白一寧的精神世界,以自己以為的那種方式對他好。
曾經白一寧嘴裡的「幼稚」早已蕩然無存,秦崢有在好好長大,也在好好愛他,他要給他築起的城堡又何止月苑一座。
秦崢越想越不是滋味兒,他又猶豫了半個小時,盯著窗外的夕陽說,只要再過十分鐘,太陽沒落山,他就主動和白一寧承認錯誤。
現在也在五點半,再過一個小時,太陽也不會落山,秦崢笑著拿起手機給白一寧打電話,聽聽對面居然是「關機」的播報。
秦崢微微蹙眉,從椅子上站起來,又打了過去,還是關機。
他察覺到了不對,倆人置氣已經置了一天了,白一寧沒事兒怎麼可能關手機?就算沒電了,車裡也能充電。
秦崢眨動著眼睛,狐疑的光和夕陽對沖,然後屬於他的視頻電話也打來了,來電人的備註是「陳讓」。
這一次,陳讓沒有任何偽裝,坐在這棟爛尾樓的破爛沙發上,儼然一副主宰一切「國王」氣質,一手撐著一根齊腰長的鐵桿,一手舉著手機和秦崢笑。
秦崢沒說什麼,眼看著鏡頭一轉,遠處的地上癱倒著衣衫不整的人,那件藍白的西裝外套上,印著斑駁的血跡。
秦崢頓時握緊拳頭,陳讓湊近手機說:「我把你之前和我提到過,他身上那些敏感地方,都用小刀,一刀一刀地毀掉,現在貼他的右頸大概只能感受到疼,哦對了,我試著按你說的那個姿勢試了試,體驗感不是很好,像第一次,誒不是,你倆睡那麼多次了,我看那次在車裡,你不是還把他搞出血了?怎麼還是那麼緊?哦還有,我把他身上其他有痣的地方都剜掉了,那些東西礙眼。」
秦崢握著拳頭,一直聽陳讓把這些話說完,隨後問:「你的目的,就是要說這番話給我聽嗎?」
「也不是,是其中一個很小的目的,畢竟當初你和我說這些的時候,臉色都不帶變的,描述地詳細又到位,沒有你的經驗,我今天都不知道讓他怎麼舒服,哦,你要聽他的叫聲嗎?我們學長的叫聲和他的歌聲一樣動聽。」
秦崢把目光看向窗外的夕陽:「說吧,要我做什麼?這些濫俗的情節,對我沒有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