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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捧過他一隻手,半張臉埋入,幽黑的眸中鋪滿了感傷。
「他們也曾親密無間。」
看來是因為電影。
路嘉洋有理有據地安慰他:「電影只是電影。何況男女主的性格跟我們都不一樣,不能作為我們人生走向的參考。」
江元洲注視著他,眼底哀傷不減:「可哥那麼受歡迎,遲早是要談戀愛的。等哥談了戀愛,即使哥不有意疏遠,你的時間分走給他人越來越多,我們最終也無法避免走向生疏。」
「那就不談。」路嘉洋想也不想,他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他本來就沒什麼談戀愛的想法,「或者我向你保證,我不會在你之前談。」
江元洲靜靜注視著他,忽然很輕道:「我談,哥覺得沒關係嗎?」
不等路嘉洋對著這個問題做出什回答,就聽江元洲緩緩的,如同撕開一道疤痕般將血淋淋的內里逐一呈現到他面前。
「我未來喜歡上某個人,我開始將我的時間全部獻出給他,我讓他陪我度過難熬的黑夜,我向他索要晚安吻甚至回吻於他,我和他擁抱和他相擁而眠,甚至和他做更多連我和哥都未曾做過的極盡親密之事,直至我的喜愛我的依賴全都寄託於他,而後與哥再無關係。」
「這樣,哥也覺得沒關係嗎?」
窗外不知什麼時候颳起了大風。
風砸在玻璃窗上噹噹作響。
忽地,不知樓上哪家衣架被風吹落,狠狠砸在顫動的玻璃窗上。
「砰」一聲響。
砸進路嘉洋泛起漣漪的心底。
第二十六章
說實話。
江元洲說的這些,路嘉洋是真的沒想過。
他還是太拿江元洲當小孩了。
以至于思考方式、相處模式等所有一切都參照著兩人幼時。
而江元洲這一番話,無異於在他心裡掀起小型颶風。
捫心自問,江元洲剛才的每一個字,都讓他氣血翻湧,幾度險些直接開口,對江元洲說有關係。
他覺得有關係,他不能接受,所以你也別去談。
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又覺得荒謬。
他憑什麼,又為什麼,不允許江元洲去做這些。
孩童長大要離家,幼時舊友終走散。
這些不過是成長過程中最稀鬆平常的感傷事。
高中結束吃散夥飯那天,很多人都哭了。
少男少女們大大小小圍了個圈,哭天南地北,哭何時再逢,哭再見老班時老班會不會已經是地中海。
路嘉洋當時也有些感傷,不過只是輕笑道:「現在交通這麼方便,大學假期又長,想見什麼時候不能見?」
然後他就被眾人集體丟了白眼,將他趕到一邊罵他不懂感傷。
路嘉洋是真的覺得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