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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秉国沉声问道,这个消息实在是太惊人了。说实话,他的消息面当然比贺宗伦要宽广得多,他当然知道那位周姓老革命家死得极其突兀和冤屈。那位老人在五六十年代就已经是高层领导人之一,门生故旧遍及天下,各个省区都有他的嫡系弟子。
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在那个特殊年代刚一开始,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就借口以莫须有的罪名,快刀斩乱麻地了结了老人的性命。他们也知道这样明显理亏的事情势必会引起大多数人的反弹,所以当老人过世之后秘不丧,而且还以各种各样的理由继续迫害老人的亲属。
一个在四九城里排得上号的红色家族就这样迅而莫名地消失了,李秉国虽然也出身革命家庭,但是自家的地位和老人家族的影响力简直不可同日而语,也许是萤火和皓月的区别吧!当那个动乱终于过去之后,人们惋惜地现老人的直系亲属所剩无几,百年之后竟然没有一个男丁来祭祀香火。
国人认为一个姓氏延续下来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有直系后人才能支撑联结起一个庞大的家族。有昔日忠直的部下不甘心老人的衣钵没有传承,费尽心思地到处追查。但是很遗憾,几番找寻之后都没有找到老人的直系子嗣。为了这件事情甚至惊动了国家的最高层,听说连现任领导人都亲自过问过此事。
李秉国清楚地知道要是那个叫周里的年轻人真的是那位老革命家的孙辈,那么就意味着现在摆在众人的面前是一条光辉的康庄大道。但越是这样时刻越要镇定,所以李秉国又沉声连续问了几遍细节。
贺宗伦从随身携带的人造革黑色皮包里取出一叠文件,推到了李秉国的面前。那是时日已久的几份档案材料,里面是薄薄一叠已经有些泛黄却盖了大红公章的介绍信和履历表。最后一张上面写着姓名,周里。性别,男。出生年月,一九七零年五月。籍贯,北京某地。父亲……,母亲……。
李秉国的眼眶热了起来,一是因为激动二是因为感慨。
作为兴红色家族的一员,他当然熟知历届大员的姓名。这张履历表填写的祖父那一栏里就是那位周姓老革命家的别名,五六十年代时的一些党政报刊上表的一些言辞犀利的文章就是署的这个别名。而祖母那一栏里填写的名字的的确确是那位老人结妻子的姓名,这是半点没有错误的。
周里的亲生父亲就是那位老将军的幼子,动乱前就是都某所知名大学的教授,一向只醉心于古代汉文化的学术研究,算是这个红色家族的另类。也许正因为这样才没有在第一时间被迫害致死,但是终究没有熬过建南零下二十几度的凛烈寒冬,与身体更加孱弱的妻子共赴黄泉,身后只留下懵懂不解世事的独子。
贺宗伦虽然不知道这些,但是从李秉国那热切的眼神里,就已经明确地看出这位周里身份的真实性应该没有问题。从内心来讲,他是极愿意这样一个受尽苦难的年轻人重走入社会的。既然有这么一个高山仰止的起点,为什么不妥善加以利用呢!
“这是耗子店已经过世的老支书悄悄保存下来东西,埋在他家的地头很多年了。知道周里要走了,现在的村支书刘大树也就是那位老支书的儿子扒拉出来交给了我。他们并不清楚周里的真实身份,当初掩埋这些东西的初衷也是出于避祸的考虑,却没有想到现在这竟成了一份很重要的证据。”
李秉国仔细翻看过后,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嘴里只顾得吐露几个“好”
字,已然是兴奋不已。
他知道自己窥得一丝先机,现在因为家族在军中经营多年,虽然取得了很是骄人的成绩,但是也引起了一些人的嫉恨,父亲的位置也处在不上不下的瓶颈位置。这个古怪的政坛格局就是如此无奈,宛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如果你不能战胜别人,那么就要接受被别人吞噬的命运。
周姓老将军遗留下来的那一派人从浩劫当中缓过劲来后,有几位当年老人的学生故旧之类的人已经高居部委等重要位置。如果自己把手里的这份寻找到周老将军后人的投名状递给了这些人,想来必定能够得到那一派人的默许和支持,这样自己和父亲应该在体制当中走得更远更稳。
看到贺宗伦在一旁默默不语莞尔含笑,李秉国心头一惊,想来自己刚才的神情激动已然全部落入此人的眼中,这可是为官者的大忌。于是面上不由有些赦然道:“我是不是太功利了!”
贺宗伦听到这个带了孩气的话语了然一笑道:“人之常情而已!”
很显然这句话极其对李秉国的心思,他重重地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说道:“老贺,你先去招待所,一定要照顾好小周同志,他有什么要求一定要尽量满足。为免惊动不必要的人,我马上动身到师部去,向军区领导汇报这里的情况。”
说完后忽地回过头来,迟疑几息后决定吐露一些自己从前知道的信息,微微一笑神秘道:“你大概不知道吧,我可是听说过咱们的老师长当年曾经担任过那位老人身边的警卫连长呢,要是知道你在这件事情里立了莫大的功劳……”
李秉国的话语并没有说完,但是这句意味深长的话语恁谁都是明白的。
送走了李秉国,贺宗伦不敢有丝毫大意。这件事是放到现在,要是前几年必定要派兵荷枪实弹护卫着才放心。回到招待所之后,推开门缝就看见周里还在蒙头大睡。他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后,捡了一张报纸坐在椅子上慢慢地翻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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