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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藏著悲傷,我不想在他面前強顏歡笑。
那幾百張畫像,怕是白白浪費了。如果阿嶼還在長安城裡,不應該會是這樣啊。他到底去了哪裡,他為什麼不來見我呢。
如此過了三日,還是沒有阿嶼的消息。三日來,天天有大夫過來瞧我的身體,中間還換過一次藥方。小荷忙前忙後,又是煎藥,又是擦洗,像伺候主子一樣伺候著我。
我恢復得很快,三日後疹子已經完全消失。無事的時候,我拿出清影練了幾圈,似乎又找回了那麼一點點感覺。我也是無聊,除了練劍,好像也找不到別的事情可以做。
這幾天很少見到尚大哥,我也不方便打聽。他肩膀上的傷應該好得差不多了吧。我想去跟他辭行,打擾了這麼久,偷偷地離開總歸不近人情。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是,他說我想離開的時候可以跟他借點盤纏。
這事可不敢忘,因為我實在是已經窮得揭不開鍋也邁不開步了。
我得去和尚大哥見一面。他受著傷,應該不會外出,就在屋裡。
門外有侍衛把守。這是他休息的地方,以前也沒見過有侍衛把守,這是怎麼回事呢。
我走到門口,正想開口說要讓他們通報一聲,那侍衛卻近身一步,擋住了我的去路。
「我要見尚大哥。」
「尚大哥?你是什麼人?」那侍衛盯著我,像要從我臉上摳出戶籍證明。
「我是九枝啊,尚大哥說我見他不用通報的。」
「在這裡等著,大人他們有事商量,這會兒不方便見你。」
我就在台階上等著,氣溫驟降,寒風呼嘯,我不時地來回踱著步,可根本無濟於事,我的手腳已經凍僵了。大約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巫衝出來了。他看見我神情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九枝,你有事找尚大人嗎?」巫沖說道。
「嗯,我有事跟他說。」
「你進去吧,這會不忙了。」巫沖行色匆匆,我剛想問問他有沒有阿嶼的消息,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問了也是白問,有消息他會主動跟我說的。
尚榮神色疲倦,雙目緊閉,半倚在床榻上。
他太累了,我可能來得不是時候。可是,來都來了,斷不會有悄悄退出去的道理。
「尚大哥?」我輕輕地叫了一聲。
尚榮睜開眼睛,見是我,忙坐直了身子。
「你怎麼來啦?這幾天忙,也沒功夫去瞧你,來,坐這兒來,這兒暖和。」
屋子裡有一個火盆,相當暖和。窗戶半開著,我看見外面已經紛紛揚揚地飄起了雪花。
「哦,我來看看你,你肩膀好些了嗎?」
「好多了,只是拿劍還有些困難,還得休養一段時日。」
「尚大哥,我來,是有事求你。我想我得離開了,打擾了這麼久,我來向你辭行。」
「九枝,你住在這裡不習慣嗎?還是她們哪裡服侍不周,」尚榮說道,「我再囑咐她們小心一些。」
「不是,這裡很好,可是——」
「你想找阿嶼是嗎?可是,巫沖找了這麼多天都沒有消息,你往哪裡去尋。」
「總歸是要找到的,」我說,「我得努力地試一試。」
「我不想你離開,真的,」尚榮起身,看著外面的雪花,「你看,都下雪了,你此時離開,我於心不忍。只是當下這種局面,你離開或許會更安全。所以,我內心很難抉擇,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怎麼啦?我能幫得上忙嗎?」我猜想他們整日關在這間屋子裡,一定是出了什麼大事。
「我不想你淌這趟渾水。九枝,你不該捲入這場紛爭。我只想,給你最好的日子。」尚榮看著我,他的眼睛裡充滿了憂慮和不安。
「我帶著劍呢,你看,還給你擋了兩把飛刀,也不是你想像的那麼不堪一擊。」
「你很了不起的,九枝,只是這些掉腦袋的事情,你為什麼要做呢,這些,是男人們該做的事。」
尚大哥一定遇到了什麼令他頭大的事。事關機密,我一個外人,也不好摻和進去。
我沉默了,不知道怎麼跟他提借銀子的事情。我得用我這三寸不爛之舌,好好組織一下語言。心下打了幾次草稿,可是不管怎麼開頭,都很突兀,很難為情。
忽然,巫衝進來,說有人求見。
尚大哥朝我歪了歪頭,示意我藏到屏風後面去。
那人說明了來意,說有寶物呈上。
那聲音聽起來竟有點耳熟。到底是誰呢。
「尚大人,貧道手握一稀世珍寶,對於您一統江山肯定有所裨益。」
「呈上來,」尚榮說道,「我倒要看看是什麼稀世珍寶,要是敢招搖撞騙,小心你的腦袋!」
然後是一陣長時間的沉默,可能他們三人正在觀摩那件稀世珍寶吧。
「這,你說說有什麼稀奇,如何確定真假?」尚榮說話了,打破了房間裡死一般的沉寂。
「大人,之前貧道也未曾打開過,可是,剛才一琢磨,就看出點門道了,您看,這些山川,湖泊,礦山,每一個都是如此清晰明了,有了這個,您行軍打仗,那不盡在掌握?西荒地勢險要,現成了兵家必爭之地,您看——」
居然是彭一修那個老賊,怪不得聲音如此熟悉。這地圖不就是知晴贈與我們的西荒地圖嗎?這地圖阿嶼隨身帶著,為什麼會到了彭一修的手裡,那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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