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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長不必站著,坐下陪我一道用膳吧?」許是房間內太過於安靜,姜文君率先打破沉默開口。她眼帶笑意地看著面前的少女。

佑寧的耳朵不受控制地燒了起來,愈演愈烈,還隱隱有向雙鬢蔓延的趨勢,她緊張地回答道:「這……這不合規、規矩。」

「既然在觀中,我便不是什麼貴人,只是來參拜的尋常香客,小道長不用拘泥於陳規舊訓。」見佑寧依舊不動,她竟是直接上手拉了一把,「我時常覺得入睡困難,受夢魘驚擾,心緒不寧,小道長可知這種情況該誦讀什麼道法能緩解一二?」

「清靜經和玉樞寶經可治娘娘噩夢壓床之症。」佑寧盯著自己面前的齋菜,眼珠都不敢轉一下。

姜文君復笑著問道:「清淨經有所耳聞,這玉樞寶經卻不曾聽過,是何來歷?」

「玉樞寶經借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之力,以雷法正氣滌盪邪祟。睡前誦念可伏夢中惡魘。」說到此,佑寧微微側頭看向姜文君,「娘娘,可需要我為您誦此經?」

「若是不麻煩,便有勞小道長了。」

「不,不麻煩的,」佑寧收回視線,兩手結太極陰陽印,舉至眉際,開始誦念經文,「爾時,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在玉清天中,與十方諸天帝君,會於玉虛九光之殿……」

少女的聲線偏低,語慢而語氣輕,經文自她口中而出,真帶上了幾分令人心安的意味。姜文君只覺得滿心的悔與心疼在一句句經文中盡數化為憐愛。

*

晚膳之後,佑寧腳步飄忽地回到自己的廂房。直到躺下她還好似能感受到來自姜文君關切的目光。

她忍不住低笑出聲,隨後趕緊捂住嘴,怕被人發現這不能言說的快樂和滿足。心中默念了好幾遍清淨經才強壓下內心的躁動,歸於平靜,沉入夢鄉。

在夢中,她變回了孩童的模樣,回到了那個金碧輝煌的宮殿。這一次她不再住在冷宮之中,身邊也不只有一個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老嬤嬤。與她嬉戲玩鬧的是一名美艷溫柔的女子,她耐心且溢滿愛意的目光透過飄渺的薄霧直接刻進她的心臟。

「砰」地一聲響,美夢被打斷。

佑寧驚醒翻身坐了起來,還沒看清發生了何事,冰冷帶著肅殺之意的刀刃就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淑妃娘娘中毒陷入昏迷,皇上有旨,貞元觀所有人等即刻押往香客院受審。此人晚間曾單獨與娘娘用膳,且據探上午有一刻鐘不知去向,甚是可疑,列入重點嫌疑人名單,帶走!」一名尖嗓宮人帶著一隊身著盔甲的侍衛跨入房內,用眼神示意把人押走,又道,「你們在房中仔細搜查,看看能不能找到可疑物品。記住,任何角落都不能放過。」

「是。」

佑寧被粗暴地扯下床,鋒利的刀刃不下心劃破她頸間的皮膚,鮮血立刻順著脖子然後她的前襟。

可她卻顧不上疼痛,滿腦袋都是宮人剛剛的話。

淑妃娘娘中毒陷入昏迷。

她中毒了!?

*

再說歲偃。

要說峪山離金州有多遠?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只因峪山不在人間地界。峪山歸屬先天妖族,與凡人生活的地盤隔著一道看不見摸不著的界。不跨過界,便是走到地老天荒也到不了峪山;若是跨過了界,施縮地術不過眨眼便能到達峪山。

界作為人妖兩族的分隔,不論人或妖都不能隨意越過,需得修行到一定程度才能在界上開出通行的門。以歲偃的修為來說,他自然可以獨力開出這道門,不過還是得花些時間。且這界不是固定不變的,它猶如一個活物,會在天地之間遊走。對於想要越界的人或妖來說,感應界,尋找界才是最難,最廢時間的一環。

是以對佑寧所言,也不算欺騙。

待他踏足峪山的地盤時,已是第二日清晨。

「殿下!是殿下!」

「什麼?殿下回來了?你應當是看錯了吧,這個點殿下該在人間與他的有緣人雙修才對,怎麼會回峪山來?」

「真是殿下!難道說殿下已經成功拿下了單長老所言的極貴之人?不愧是我們的殿下呀!這魅力無人能擋!」

「不僅是人,妖也擋不住!」

「不光是妖,若是讓天上的神仙見了,也得陷進去!」

「差不多得了,越說越不像話。」歲偃無奈地看著自己的族人,出言制止他們越說越誇張的讚美詞。

「殿下就算是生氣也是美艷無雙,攝人心魄。」

「我願原地溺死在殿下的眼波中。」

「殿下殺我不用刀……」

一個眼刀飛過去,把後面半句話直接殺死在喉嚨里,他板著臉問道:「我父王與母后可還在峪山?單丘呢?他們沒跑出去吧?」

有狐回答道:「王與王后就在王宮裡,不曾出過宮。至於單長老嘛,送殿下出界後就沒見過蹤影,大概只有王才知道吧。」

歲偃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便不再理會狐眼放光的族人們,直奔狐王宮而去。等到了狐王宮,發現狐王與狐後早已攜手等在宮門前。

這也不奇怪,狐後是成功渡劫飛升,領了仙籍返山的仙狐,這點推算能力還是有的。

「我兒回來了。如何,你可與那貴人成功雙修?」

「偃兒如今可感受到雙修的快樂了?有沒有後悔自己開竅太晚,沒有早點識得這等快樂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