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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上下被賈敏打理得井井有條,她跟林海商量不打算在家裡給黛玉過生日了,趁著春光正好,不如到城外山里賞花遊玩幾天。
兩人正說到興頭上,就見林福跌跌撞撞衝進花廳,指著外面叫道,
「老爺快出去看看吧,薛家抬著花轎和嫁妝,給你送二房太太來了。」
林海和賈敏都驚呆了,不敢相信薛家竟會做出這麼沒大腦的事,林海要是收下這個二房,豈不是變成為了強納薛家女,才對薛家下手的無恥小人了。
林海命令林福帶著府丁,將薛家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抓起來,連花轎里的人也不例外。
他則起身去換官服,原本還想著薛家實相的話出正月就該來濟南府退還強占的財產,既然他們要陷他於不義,那就休要怪他帶衙役將全部產業查封,不再給他們留情面了。
濟南府百姓都知道知府大人彈劾了薛家,朝廷讓他們歸還強占財產的事,很多人都盼著出正月以後薛家來人,把遭受的損失拿回來。
看到薛家敲鑼打鼓去府衙送二房,很多百姓的心涼了半截,害怕知府大人被美人計收買,不再給他們作主了。
等看到府丁拿著棍子出來掀轎子拿人,圍觀的百姓都拍手叫好,直到薛家人被收押進府衙大牢,送來的嫁妝也都貼上封條收進庫房,圍觀的百姓這才散去。
林家帶衙役在外面忙了三天,才把薛家侵占的產業全部查封起來,連同經營產業的刁奴一併關押。
他放了兩個人回薛家報信,告知他們不立即派人過來把事情處理清楚,他就把薛家的貨物和人全都賣掉,用來賠償百姓的損失。
之後再去都察院彈劾薛家賄賂地方官員,不告到薛家被抄不算完。
薛信在青衣小廝的鼓動下,以為把自家女孩風風光光送進林家,讓林海消了氣這件事就算揭過去了。
樂呵沒幾天卻等到了屁滾尿流跑回來的夥計,他們在濟南府的產業全部被封,下人包括送去的姑娘都被下了大牢,林海還要去告薛家行賄,說要告到朝廷來抄家為止。
薛信被嚇得手腳發麻,再去找青衣小廝,哪裡還有人影,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被算計了,那人分明是仇家派來害薛家滅族的刀子。
他再不敢耍滑,帶著夥計和銀票快馬加鞭趕往濟南府。
正月過後來往的行商眾多,這件事沒出幾日就傳到了中京,三皇子進宮探望甄貴妃時見皇上也在,就把薛林兩家的事當成樂子講了出來,三人都笑到不行。
皇上年紀大了,對下越發寬和,老臣之子相鬥在他看來跟小狗打架差不多,只要沒出大亂子都能當笑話一笑而過。
三皇子卻不能像皇上那樣佛系,他跟太子都是皇子,自家母親還是寵妃,出身品貌比被父皇當擺設的皇后不知強出多少,憑什麼他就要低人一等,子子孫孫當別人的奴才。
明面上三皇子是最擁護太子的皇子,實則背地裡不知做了多少手腳,為的就是剪除太子黨羽,讓他成為光杆太子,瓮中之鱉。
潛入薛家謀害薛佺只是第一步,為的是暗中掌控薛家產業,再利用薛家的貪心不足拉林如海下水,讓世人都知道林如海庇護薛家行為法之事是為了給太子斂財。
林如海一旦被打上太子黨的標籤,在皇上眼中就不再是純臣,而是變成了可以隨意犧牲掉的損耗品,再也無法對太子的鐵桿賈家提供助力了。
讓他沒想到的是,林海會在他動手之前先跟薛家鬧起來,連皇商資格都變成了薛家二房。
林如海擺明了不買賈家的帳,跟薛家又徹底鬧翻,三皇子認為林海偏向太子的可能性不大,暫時也找不到繼續對他下手的辦法,只好先放到一邊,留待日後再行安排。
薛家的當家人變成了二房,要是長房薛佺死了,薛家又會變成一房獨大的鐵板一塊,還是讓他活著跟薛信兄弟相爭,才能削弱薛家,從中獲取更大利益。
賈敬賈赦兄弟倆也在外面聽到了妹夫跟薛家鬧翻的事,老太太沒想到她的調節非但沒起作用,反倒鬧到把薛家人收押大牢的地步,女兒女婿如此不給面子,讓她的老臉都不知道往哪兒擱了。
賈母再次給賈敏去信,語氣強硬的讓她收了薛家姑娘,不甘心讓人家作二房當個侍妾也可,總之不能讓薛家老親的臉面落到地上。
遠在濟南府的黛玉並不知道奪嫡爭鬥早已涉及到自家,她只當危機是出現在爹爹去揚州當鹽政以後,她生日當天全家出城踏青賞花,每個人都興致高昂。
賈敏和黛玉抱著毛毛一輛車,孔觀主和二表嬸一輛車,林海和二表叔帶著張繪張繹兩兄弟騎在馬上,全家去城外的千佛山遊玩。
千佛山的桃花剛剛開放,漫山遍野都披上了深淺不一的粉色,微風撫過落英繽紛,連空氣里都是桃花的甜香。
圍上湖岸旁的一片桃林,讓府丁和下人在外面守著,方便女眷桃花林中遊玩。
林海和二表叔兄弟倆釣魚,張繪張繹護著黛玉折桃花枝,毛毛追著飄落的花瓣汪汪叫。
賈敏跟二表嬸孔觀主指揮僕婦架烤爐,中午吃什麼全看兩個大男人釣到什麼了。
黛玉折了桃花給娘親帶上,又給師傅和二嬸也插上桃花枝,包括爹爹二叔兩個表兄都戴了個遍,輪到自己時才發現毛刺刺的腦袋上連條小辮子都綁不起來,根本無處可插。